王靖之允许她利用他的名去将王凝之拉下马,并未因此盛怒。
王凝之本不该做族长的,却是因为某些因缘际会,才当上此位。
王靖之的地位,在琅琊王氏,高于王凝之。
比一族之长地位还要高上许多的人。杨毓眸光有些纠结,有些黯淡,她嫣红的唇微微蠕动了一瞬。
:“不许胡思乱想。”
王靖之清冷中带着温柔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杨毓的不安,略微平复一瞬,此刻,她窝在王靖之怀中,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与爱意。心中不禁想到,若是永远也到不了金陵,就寻一处这样繁花锦簇,抑或如聊城南街小院般青竹环绕的院子,宁静的过着日子,那便是世间第一乐事了。
不知为何,她竟隐隐的,对那座她曾生活过十数年的浮华雍容,精致优雅的城池,产生一丝惧意。
也只有那么一瞬间,杨毓不知不觉的,挺直了腰线。
王靖之骨节匀称修长的手,抚上杨毓头顶,宠溺的抚摸着。
杨毓闭上双目,唇角笑意盈盈。
王靖之轻笑一声,问道:“只是,你究竟是何时开始布局?”
杨毓沉吟一瞬,无比坦白的道:“有一日,我在院中,见一只鹰隼飞过城主府,便暗自请二兄帮我调查,究竟那生在塞外荒地的鹰隼,何以出现在城中。”她微微顿了顿,接着道:“本已查到,那鹰隼是城中一当铺所饲养,只需顺着那当铺查下去,便能有结果的,却遇上了阿容之事。说到底,阿容出事,还是我疏忽,我真真未预料到,他们竟大胆到在郊外见面。”
王靖之微微蹙眉一瞬,转眸看向怀里的少女,嘴唇微微蠕动,面色有些不悦道:“今后若有事,找我便是。”
杨毓微微一怔,他吃醋了?
王靖之的耳根泛着粉红,声音一如往常的,如玉打冰凿一般道:“事与愿违谁也不欲,既已发生,无须自责。”
:“是。”杨毓低低的回了一句。
日月交替,看世间沉浮。
三日之后,并州城城主砍头示众。
府君秦余受琅琊王氏族长之命,接收并州城主之位。葛仙公与明公相携,再次踏上云游之路。
翌日一早,三声鞭响。
一队整齐悠长,器宇轩昂的车队,自并州城古朴的城门漾漾荡荡的行去。
马车悠悠行了半日,止行歇息。
桓秋容的腿已然修养的不错,被人扶着可以下地行走,行路之间有些许的跛,饶是再遮掩,却无法遮去她的不安与羞涩。
杨毓看着桓秋容愁思满面的模样,低低的思索一瞬。
她认真的看着桓秋容行走的模样,脚下不自觉的学着略跛的模样。
一旁饮食的小姑与郎君纷纷看着杨毓学着桓秋容走路的模样,再看向桓秋容,目露讥讽,虽只是目光,却让桓秋容浑身僵直,面色通红。
这些人,往日哪里敢用这般的目光看她?不过是见她身带残疾,才敢这般放肆。可目光归目光,桓秋容身份高贵摆在那里,谁也不敢随意出言讥讽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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