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风将纳兰容若的这《长相思》吟出,平日里对诗词没多少兴趣的江湖儿女也深受触动。这是一描写边塞军旅途中思乡寄情的佳作。在场的诸人虽然是江湖儿女,对文字不是多么敏感,但是对于这种天涯羁旅体会尤深。另外,这词更可贵的是缠绵而不颓废,柔情之中露出男儿镇守边塞的慷慨报国之志。因此,这样的词也是最易引起共鸣的。尤其是青艾,不住地念叨着那一句“山一程,水一程”。突然,青艾娇颜一笑,说道:“身漂异乡、梦回家园的意境,信手拈来不显雕琢。”说完,看庄风的眼睛出现了无法描摹的光彩。庄风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啊,不仅长得漂亮,对文字也是如此精通。当年王国维评价“容若词自然真切”就是用的和她一样的评语。庄风有种直觉,就是青艾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出身于什么小门小派。
紧接着,庄风在众人的要求下,又讲了很多野史掌故。后世那些极为狗血的对对子、猜谜的游戏都被庄风搬了出来。可惜,也唯有青艾能够听得明白,洪叶和洪花只是偶尔笑笑。洪大愤却嘟囔着没意思。
众人的反应正好让庄风解脱了,庄风见机立即停止。可是,洪叶和洪花又来了一出:“庄风,讲个故事吧,讲个关于我们江湖众人的故事。”
庄风没办法,开始搜肠刮肚地想那些有意思的小故事,现倒是《笑林广记》里的笑话想出来了不少。这些不雅的笑话也说不出口的,也不合“江湖”二字。突然,庄风一拍脑门,暗暗地骂自己真是蠢笨。自己这里不是有成套的故事吗?金庸、古龙、梁羽生、黄易、温瑞安的长篇小说,《仙剑奇侠传》的剧情,都是引人入胜的啊!
哪个好呢?当然是金庸的小说了。仓促之间,没什么准备,倒是选择《笑傲江湖》为好。因为这个故事没有什么年代的限制,而且庄风已经读过无数遍,早已倒背如流。
庄风顿时来了个精神,说道:“我要讲的这个故事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但是——”庄风顿了顿说,“这个故事很长很长,很久很久都说不完,大家要有耐心啊!”
“好啊!好啊!”洪叶和洪花都拍起手来,连青艾的眼睛里都冒出了光彩。
庄风高深地笑笑,在无垠的雪地上,在高远的蓝天下,开始了一次极为重大而可恶的剽窃:“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福建省福州府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
庄风刚一开口,福威镖局灭门的惨案就牢牢地吸引住了大家。连洪大愤这个粗鲁的家伙,也不再嚷嚷,也不理会赶车的事情,任驴车缓缓而行,自己集中精力去倾听。
虽然之前对每个故事细节都是烂熟于胸,但是亲口给这些江湖中人讲出来,庄风自己也是十分动情。不知不觉中,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个后世人编织的世界中。
“林平之只想挣扎起身,扑上去和方人智、于人豪一拚,但后心被点了几处穴道,下半身全然不能动弹,心想手筋如被挑断,又再穿了琵琶骨,从此成为废人,不如就此死了干净。突然之间,后面灶间里传来‘啊啊’两下长声惨呼,却是贾人达的声音……”
一个时辰之后,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已经到了张家集了。听到了人声嘈杂,众人才从对林平之命运的关注中回过神来。
在拥有六十亿人口的地球待过,见到的最多的事物就是人了。因此,庄风倒是不觉得稀奇。倒是青艾大叫道:“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啊!”这更坚定了庄风的认识,青艾一定是个很少出门的大家闺秀。昨晚和今早吃饭,庄风就观察到了这一点,其他的两个女孩子虽然文面,但是并没有表现出青艾细嚼慢咽、笑不漏齿的风范。只是,这样一个闺门女子,怎么会流落江湖呢?而且从来不提起自己的经历。庄风对青艾突然来了兴趣。
由于人多,驴车实在进不去了,洪大愤在城墙底下找了个桩子将驴车栓在了那里。众人开始步行游逛。
虽然是夏天,天气有些热,但是大家的心情却和天气一样晴朗。洪叶、洪花和青艾尤为兴奋。众人在人群中一路兴致盎然地看着,眼睛几乎有种看不过来的感觉。
沿途那些设摊叫卖的小贩,个个是使出浑身解数,扯开嗓子大喊,把自己的东西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脸上更是笑得象朵花,也不怕笑了一天脸会抽筋。不过他们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想来不用担忧这一点。庄风心想,小商小贩的口才古今都是不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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