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杰的开场白是这样的:“你说说,为什么对袁珺有那么深的敌意?”
我微眨了下眼,表情特纯真地否认:“我没有。”
他眸光流转,微扬了唇角道:“没有?那为什么每次对敌时你看到她犹如打了鸡血般兴奋?来岛一共十天,我们演练了十二次对战,其中你与她有三次分配在一个组,九次是敌对组,袁珺在你手底下阵亡了却有十一次,你来跟我解释解释,这个数据是怎么分配的?为什么同一组时,她也‘不幸’中了你的流弹?”
要不要把数据分析得这么透彻啊,还给不给我活路了。真心觉得他那天向我提出交往是在诳我的,接连着这么多天下来,不但没享受到一点点福利,反而每次都拿我当炮筒子轰,连个温情的眼神都不传递给我的。
人家交往谈恋爱是逛街、看电影、吃大餐,到我这交往就是演练、训练、啃大饼,三不五时还要吃顿排头,挨个训。这人生那,不能比,越比越觉得自己悲催。可这话我还不能抗议地说出来,得在心里头藏着,眼前还得先把他这块应付了过去。
于是,我琢磨了下,如此做了总结:“报告指挥官,十二次对战,我方一共赢了八次,输了四次,而赢的八次内,袁珺有两次都分配在我这一组,恰巧正是我多出的那两个数据。也就是说,我击毙袁珺是战略,以她的光荣牺牲来麻痹敌方,从而取得最终胜利。”
这么一讲后,自个都觉得大有道理,就好比昨天上午那一场,她在我方,没被我击毙,最终成绩是敌方一人未亡,我方全部歼灭,完败!看吧,她就是一个衰神,在哪哪就输。今天我就英明了,开战时先将她撂倒,然后又一次取得战略性的胜利。
心里头还在分析,后知后觉发现好像气氛太过沉默了,抬头间就见许子杰灼灼瞅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强词夺理。”
我垂下头,小声辩驳:“我没有。”都是有理有据,有事实数据在的。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脑袋上一热,我瞬间僵硬了,因为某人的爪子抚在了我头上,那个动作貌似在轻揉。这......这是有史以来他与我最亲密接触的一次!
“以后不要再针对袁珺,知道了吗?”
我脑袋瓜一热,思维就成糨糊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就吐露了出来:“谁让她那小眼神一直围绕着你转呢,有事没事都往你那凑。”
“哦?看来这才是你的真正理由?”
咯噔!糟糕,我把真实心境曝露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怎么都是覆水难收。
我将脑袋垂得更低,也不看他了,开始自我反省,为嘛在他面前就成了透明的呢。面上一热,原本在我脑袋上的爪子,居然移到了我脸颊,惊愕地抬头,许子杰的五官放大在眼前,然后......他轻吹了口气,然后......他收手退回一步,淡淡道:“你脸上有草屑,帮你吹掉了。”
我的双颊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不早了,回营地吧,午夜会有集训,别睡死了。”潇洒转身,挥挥衣袖不留半片云彩,身形挺拔迈步而去,徒留我独自僵立原地,像电线杆子。
等回神往营地走时,已经是十分钟后,猛然间想起刚才那事,我脸上有草屑,他只需用手帮着拿开就好,何需双管齐下,又吹又摸的?呃,摸这个字形容得不太恰当,但大抵就那意思了,他这分明是在对我搞小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