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营地时,看到医护人员已经赶到,在为袁珺姑娘接氧气打点滴。不动声色站进了组员队伍里,没两分钟,子杰也赶了回来,那飘过来的小眼神,特慑人。我往某人身后掩了掩,却觉那不容忽视的目光更见萧冷了,侧目一看,呃,很不巧的,拿了那名“美人计”师兄当掩护了,基于前事吃了亏,赶紧退后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转首间,许子杰已经走到医护人员处,询问情况。从他们交谈中,听出了大概。袁珺姑娘不知脑子是不是秀逗了,在对战演习中为避狙击耳目,想从外围绕到敌方后营,结果摔进了涯岸边的丛木中,那摔就摔了吧,呆在那等待救援就好,她偏偏逞强想自救,颤颤巍巍爬起来后没了方向,竟然跑到了涯岸边。
俺家老大赶到之际,正好她跌落海中。这丫进了海里一惊怕,把平时学的泳技全忘了,猛喝海水补充钠,等把人救上来时,已经因“钠过量”而昏迷了。
不得不说,这袁珺姑娘,绝了!
一场风波闹得大家都心情挺灰落的,两名领导吩咐大伙休整半日,于是各自散去。我找了个视野开阔处坐下,托着下巴研究这整件事。还真不是我多疑,实在是“巧合”太多了,平时都是被我第一个瞄准击毙的无脑之人,居然能想到从后包抄敌方?这个也不细究了,那个涯岸边危险,又不是没交代过,她怎么偏偏就走了那处?而且更离奇的是,她既然自救出来了,不原路返回,走那什么峭壁岩石的路干嘛?还偏偏我家大人赶到,她跌海里了。
一个巧合能称为是巧合,n多个巧合凑一起就有玄机了。严重怀疑,整个貌似惊险重重的过程,其实就等着最后这一遭。
朝医护人群那边看了看,从缝隙中正好与袁珺姑娘目光对上,哟,那小眼神,够委屈的。不过她只是恰好扫到我,转而就落在我家大人脸上去了,哀戚幽怨,我见犹怜。
我就说她动机不良,阴谋,**裸的阴谋!
可我在这边明察秋毫没用啊,那头许子杰低首与她说着什么,眉色温和,颇有殷殷关切之意。左右看了看,找找有没有称手的棍子类武器,真想举了棒子冲上去敲人。当然,我铁定不敢敲我家大人,要敲也是敲那狐媚子。
实在看不下去了,眼不见为净,起身往别处走。到了僻静地,靠在一颗树干上,朝受伤的脚踝瞥了一眼,好家伙,肿成馒头了,一上午的休养都白搭了。刚去找他们时,也没顾得上脚伤,哪偏僻就往哪钻,乱草丛里高低不平也看不着。几下一折腾,加上连奔带跑的,钻心之疼像蚂蚁噬咬般,我抬头对着天空龇牙咧嘴。
扭曲的表情还没恢复,就闻身后有人问:“脚伤严重了?”扭头一看,嘿,真不巧,刚温情脉脉的某人居然也逛到这地来了。反正在他面前形象早就破灭了,也破罐子破摔了,悻悻地转回头,没吭声。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他跟我说话,我不想搭理。结果我难得矫情一次,却听脚步声逐渐走远,我顿时风中凌乱了,心中那叫一个悔啊,恨不得拔腿去把人给追回来。可仅余的那点自尊,控制住了我没骨气的脚,扎在原地愣是没动半步。
自尊是保住了,魂却丢了,除了长吁短叹也不知道如何表达酸涩情怀。
“坐下来!”
我身体一僵,去而复返?只是凉凉的语调,与刚才如出一辙,强令自己不扭头去看他,耳朵却竖起,全神贯注听着他的动静。只听一声轻叹,气息迫近,一只手搭在了我肩膀上,“苏敏,你在跟我闹脾气?”
有吗?我哪敢。心里嘀咕,面上继续绷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