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没有再出门,因为在将子杰让进门后,他就以疯狂的姿态将我牢牢锁在怀中,半刻没等撕扯开彼此的衣服,他的唇吞没了我的呼吸,唇是冷的,吻却是滚烫的,他像是异域的火焰,逐渐焚烧我的身体。直到进入的那刻,我都能感受到他压抑的狂潮翻涌而来。
他就像一头需索无度的猎豹,饿极了,丧失了理智。仿佛我们身处一叶扁舟上,在举目无涯的海面漂浮,波浪卷动着船身,浮浮沉沉,一次又一次,从高处到低谷,再从低谷都高处,狂风暴雨不外如此。是了,这就是那无法回头的苦海,他在彼岸,他在我怀中,我终究是没有回头,向他迎了过去。
两人的身体无比契合,破浪滔天中,在苦海里翻滚,似乎要将这一年积欠下的统统填补回来。当风浪逐渐平息下来时,两人都重喘着气,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像抵死纠缠的兽。
他突然唇压下,凑近我的耳:“敏敏,我以后都唤你敏敏,好吗?”
“好。”从未有人如此唤过我,老爹和小叔叔都唤我小敏,宁一他们唤我敏子,而他......一直连名带姓的唤,而今这个称呼,算不算是他的专属?
在我臆想发呆间,突听他的气息扑在耳廓,声音穿透耳膜:“敏敏,我们生个孩子吧。”全身血液冻住,原本灼热的身体瞬间发凉。
孩子......我能拥有吗?会不会有遗传?这个问题从未考虑过,而此刻却不得不拿出来思虑。他不说我还没想到,刚刚爱得太疯狂,两人的情绪都扬在高处,完全就忘了做保护措施这回事。以前他不愿要孩子,我会觉得心伤落寞,现在他想要孩子,我依然觉得难过。
原本在走进院子看到他背身坐在台阶,而后又听他呜咽着祈求时,心防彻底被冲垮。所有的坚持都化为乌有,在决定抱住他的那刻,侥幸地想或许......事情不会那么糟,医生也说了是生一次重病,生命力就减弱一分,那我只要注意好了,保护好这玻璃似的身体,可能不止活十年二十年呢。就算真的没办法预防,那也有十几年的岁月,能够拥有他十几年,能够再爱他十几年,也觉足够了。
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盗铃也好,我就是没有办法再对那样的他说一句残忍的话,一个字都不行,只想就这么抱着他吧,成全他渴求的“机会”,也成全自己心底永不熄灭的火苗。可是拥抱过后,孩子这事首当其冲被提起,就如一盆凉水从头将我浇到脚。
如果我因为这身体而不能拥有孩子,那么这个没有背弃的婚姻里,我还能给子杰什么?而如果我能生育,将来的某天,不仅让子杰失去了妻子,还让孩子失去了母亲。
侧转脸没敢把心慌表露,而他将我的沉默当成了默许,竟是情潮又起,唇悉悉索索地从耳后移到脖子。这一次原谅我无法专心,脑子里全是孩子那个问题,几分钟后,他也发觉了我的不专心,贴在耳朵边问:“你在想什么?”
心头发慌,脑中翻找着理由,总算被我找到了,“晚上还要上班,不要再......了吧。”
“再什么?嗯?”他声音里含了坏笑,我面上一热,又听他说:“今晚就别去了,我打个电话给秦周。”
我直觉否定:“不要!”这电话一打,还不昭告天下了我们的关系?虽然之前他说我们的婚并没有离,就算现在这样抱在一起也是合法的正常夫妻生活,可在这之前我和他都表现了一副漠然不识的姿态,然后转个身亲密展现,那太窘迫了。
秦周可能在昨天之后觉出了点苗头,但也不会想到隔日这个人与我就那个啥了。
回神间发现身后的人一直没再有动静,一转头就见他眯着眼,深蹙着眉盯我看。莫名心虚而起,视线避闪开,好半响他轻叹,但也终没说什么,只是从后抱紧了我道:“困了,睡觉吧。”一宿没睡,刚才又折腾了将近一上午,是有些困意。
但想到一事,不由问:“你早上没吃,肚子饿不饿?要去给你做点吃的不?”
“敏敏,一夜不睡你难道不累?要是睡不着,那咱们就做点别的。”
我立即噤声,转而又惊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夜没睡?”他没好气地撇嘴,“我就坐你屋外门槛上,里面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你坐那椅子里一动都没动过,别说你坐着也能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