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在身侧握紧的拳被子杰轻轻执起,摊开掌心,掌间是汗湿的粘腻,他轻魅而笑。目光凝在我细长的手指上,凉意从指尖滑入指骨,套进了中间的一根手指。但他的指腹却摩挲在我无名指上,指纹薄削,久久流连。
我蓦然想起一首歌,叫《无名指的幸福》,里面的歌词很美:
你厚厚肩膀是最美的礼物,起风时让我依偎的大树,从此有你牵着我就不可能迷路,走向一栋叫,未来的小屋。
眼前的幸福,这一刻最清楚,我用心跳倒数,靠近永恒的追逐。
手握着地图,踏上浪漫征途,两颗真心的归属,来自无名指的幸福......
有人说无名指是通往心间的直达车,所以当指环套上,它就被冠名为幸福。此刻子杰的心中是否想着与我一样的心思?起着同样的念?
气息骤然逼近,眼前重影而至,下一瞬,我的呼吸被吞没。温热软腻覆住了我的唇,混沌的脑子钻入一句话:我们活在彼此的眼中,爱是浩荡的唯一产物。
屋门外,所有人都移步到了这里,仰看着漫天绚烂的夜空,一道道闪亮的轨迹从眼前划过飞向天际,完成它的使命——绽放。象一柄柄巨大的伞花在夜空开放;像一簇簇耀眼的灯盏在夜空中亮着;像一丛丛花朵盛开并飘散着金色的粉沫。
都说烟花易冷,不过是璀璨的瞬间,可就是那瞬间,打破了黑暗的沉静,美得耀人眼。我终于知道子杰一整天不在是去哪了,原来他为我准备了这场盛宴,只为去年的今天,我曾仰望窗外的灿烂许愿,今年要和他一起看烟花。
手上被塞了一根烟火棒子,带着笑意的戏声抵在耳边:“来,一起放烟火。”
儿时的记忆被勾起,似乎年年月月都可看到自己举着烟花棒在大院里手舞足蹈的快乐,身后似有谁在追逐。砰!心思流敛而回,一道闪亮轨迹划破长空,接着又是一道,我笑颜如花,眼角处见子杰也举了烟花棒,调皮心起,冲他娇笑着喊:“来追我啊。”
话落我就开始先跑起来,手不忘高举在头,呼呼风声被我扔远在身后,只闻脚步声中夹带着低沉的笑,跑出好几十米远时,身后长臂一展,一把把我捞进怀中。肆意的笑声从我口中溢出,他手指往上轻捏,已经熄灭了的烟花棒被丢在了地上。
转而两手将我按压在他身前,一下一下啄吻我的眼角,鼻尖,唇角。我扭着身子去躲,却总躲不过他如影随形的吻,最终唇瓣还是沦陷。没了围观的家人,星空夜芒下,他肆意而为,一脉又一脉,舌尖像不知疲倦的鸟扇动的翅膀,炫舞在我唇间。
等到松开时,我只剩重重的喘息,和如雷的心跳。
他抵着我的额,平息着急促的呼吸,低低呢喃轻唤:“敏敏。”顿了顿,一字一字地又道:“我,爱,你。”刚刚平复的心跳,又疾速跳动了,人因为有语言而成为世界之王,正因为那声声之言带着无穷魅力,而爱隐在心底但不说出口不算是至爱,从于言表,心随念动,我学他,一字一句说:“子杰,我爱你。”至深,至生。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想预约。
他眸光流转,蛊惑的声线在耳旁:“跟我来。”大掌已经牢牢牵住我的手,带着我往前大步走,等走了几步我发觉不对,这不是往回走的路,反而是离小叔叔那别墅远了。不由疑问:“我们去哪?”他却只是抿唇而笑,细细涓涓温柔尽显于眼底,“回家。”
没有坐车,就这么一路手牵着手前行,谁也没说话,仿佛无声胜有声。等到停住脚步时,我抬头看眼前的大楼,眼中弥漫了笑,已是明白子杰带我来哪了。
他没说错,是回家,我和他曾经共有的家。
出了电梯到门前,就见子杰伸手从兜里摸出钥匙,我不由凝目。自己的那把,不知被遗忘在了哪个角落,混沌的记忆已是没了印象,只记得那年我在楼下孤坐了一晚,天明后......竟想不起来了。
屋门被打开的瞬间,眸光被闪烁,里面竟影影倬倬点燃了几十盏蜡烛,而安宁的音乐犹如滴在河川,静静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