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打一个人?该死的英雄情结,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我咬咬牙,左右看了看,寻了个墙角藏好,然后捏了嗓子喊:“警察来了!”如果这一嗓子吓不走那些人,那就不要怪我了,已是仁至义尽。
一声尖啸划空,随后噪杂的语声和脚步声起,当有两人从我躲避的位置逃窜而过时,心都几乎跳到嗓子眼,若是被他们发现,今晚我也就不用愁睡哪了,直接跟那人一样,躺地上得了。
悄悄从墙后露了头,朝那位置瞄了眼,见人已都散去,只剩黑不隆冬的身影埋在原地。我并没有立即探身而出,视线扫遍各个角落,耳朵仔细聆听,在确定没有人藏在暗处后,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在离了五六米远的地方站定,难怪远看觉得黑不隆冬呢,原来不光是夜色黑沉的原因,是这人本身就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又蜷缩着身体,如果不是路灯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几乎就与这夜融在了一起。
只见那人身前的地面上,黑黑的一滩疑似血迹,应是伤得不清。壮了壮胆子,既然已经算是见义勇为了,总不能就到这里止步吧,于是略一迟疑就走上了前。
在确定此人不存在攻击性后,我蹲下来把人给翻了个身,并拉下他的胳膊,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刚才那透过路灯灯光的惊鸿一瞥确实没看错,这人长了一张很......特殊的皮相,至于为什么特殊,暂且不表。
我怕那帮人会再回来,只略一思索就决定把这人先拖到僻静处去。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给安置好后,猛然想起,自己的行李箱给忘在那个墙角了。立即小跑着回去,幸而是晚上,街头行人不多,行李总算还在,要是再把行李给丢了,那我就真得哭了。
可是提了行李返回原地时,我惊得瞪圆了眼!那原本被我横放在地的人,竟不知所踪了!这一来一去不过就五六分钟时间,那人看起来伤得极重,不可能会这么快就醒来才是,难道刚才被吓走的一群人又返回来?可街头打架的地痞流氓,应是不会费那劲把人搬走。
想了想,把行李箱搁置一旁,开始在四周找起来。就刚才那人的伤势来看,如果是他自己醒了,应该走不远,如果是被别人带走,也应该会有什么痕迹留下。
可找了一圈,没任何收获,刚才我一门心思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人藏起来,竟是没注意到此处连盏路灯都没,当真是“隐蔽之及”!长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管好自己就行了,出门在外,明哲保身四个字得时时警惕。
提起行李往来处走,可只走了两步,黑暗中突然传来嘶哑空洞的声音:“你在找我吗?”
我当场就吓得手一松,箱子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砰响。死死瞪着声音来源处,可就是把眼睛瞪得再大,也看不清那一片黑沉里有什么。
人的恐惧源自于黑暗,以及丰富的想象力,就那瞬间,脑中闪过无数个可怕的念头,每一个都让我双腿发颤,想要拔腿而跑。可就在我提脚时,那声音又说话了:“是你救了我吗?”
救?本已短路的脑袋,如被电击般恢复一丝清明,颤着声壮了胆问:“你是......刚刚被我拖过来的......那个人吗?”黑暗中对方默了默后,反问:“你刚不是四周都寻了一遍,除了我,这里还有别人?”
“呼——”我长舒一口气,是人就好,惊怕之极的心总算落地。回过神后,徒生恼意,两步冲上前喝斥:“我说你这人,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呢?刚才我找你时,为何不出声?”但黑暗中一片静寂,就像我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我眯了眯眼,终于看清角落里坐着一个黑黑的身影,位置就在刚才拖人安置地方的四五米之外。等于说,我在拿了行李回来见原位没人后,出现了个直觉盲区,只往外面去寻找,反而忽略了身旁的角落,也怪夜色太黑,视觉受了限。
沉默让气氛变得很是诡异,我清了清嗓子尝试着再唤:“喂,你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的?”结果又是石沉大海,连个泡都没冒。
接二连三如此,再好的心情也没了,跺了跺脚,调头就走。今晚我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夜里冒险救人,还把人拖那么远藏着,结果被吓得半死不说,最后还没落得好。告诫自己,那英雄主义情结当真要不得!
“等等!”走了十几步远,那声音终于又响起。我朝天翻翻白眼,心道:你说等等就要听的啊,我还不高兴再管闲事了呢。却听一声闷哼传来,紧接着是人倒地的声音,我竖起耳朵听了半饷,竟是不再有任何声息,咬咬牙,还是放下行李箱,转身跑了回去。
手刚伸出要去扶那黑影时,忽然手腕一痛,竟被对方扣住,酷寒的声音在黑暗中问:“说!你是谁?”尽管语声很轻,但威慑力却源源而来。
这才发觉上当了,我顿时大怒:“你这人怎么这样的?好心救了你,没落上半句好话不说,现在还居然恩将仇报!放开我!”真的好疼啊,可是我不管怎么用力,就是用另外只手去掰他手,都甩不脱。
透过黑芒看进对方那双眸子,像暗夜里的猎豹阴郁发光,我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好了,废话不多说,如果喜欢这开篇,那么还犹豫什么?赶紧投奔到我新坑来吧。
《心似小小城》/book/420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