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墨尘看看碗里鼓起的菜，又看看花渺得意的表情，淡淡弯起唇角，“好。”

一顿饭吃的无声无息，但是气氛明显和之前的沉闷不一样了。

吃完饭，亦墨尘优雅的用柔软的锦缎擦了擦唇，看到花渺也把自己碗里的饭菜都吃光了，满意的微微点头。

“走。换个地方说。”亦墨尘站起身。

花渺也从餐桌旁站起来，裙摆哗啦垂直向下，小步迈开，跟在亦墨尘身边。

两个人并排走着，花渺的手忽然被亦墨尘握住，十根手指交错握住，他的手掌的厚重和温热，瞬间顺着她的神经蔓延。

“怎么还那么凉？”亦墨尘低头，不知是问她，还是自言自语。

花渺没有说话，他已经拉起她的另一只手，用两只大手把两只小手包在中间。

温热贴着花渺的两只手背。人体的温度并不算高，可是花渺却第一次觉得，他的手那么热，竟像一团火，绽放着无形的火焰，烘烤着她的双颊。

热。不只是手，不只是脸，也许，还有心房。

亦墨尘低头看着花渺垂下睫毛，遮住她的眼神，他看不清楚。亦墨尘猜测她正在望着握在一起的手，因为花渺微微抿着的粉嫩嘴唇，正不易察觉的挑起羞涩的弧度。

等花渺的手变暖了，亦墨尘才松开双手，很自然的牵起她的左手，右手拎着灯笼，带着她踏过门槛。

外面月悬当空，树影朦胧，灯光依稀。

月光照得地砖发亮，衬得周围的连廊、假山更加黝黑。

初春的夜晚有些凉，亦墨尘拉着花渺，一路走着。

他的步子不快不慢，虽然步伐很大，却控制的很好，让花渺很自然的迈步，就可以和他保持着一样的速度。

走出很远，花渺看着两侧熟悉的风景，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炼丹房。

真奇妙，别人窃窃私语都是花前月下，可亦墨尘偏偏喜欢炼丹房。花渺想着想着，笑意就更浓了。

到了炼丹房外面，亦墨尘打开们，花渺看着大门里的摆设，想起就是在这里，他们相拥着，热吻着，脸颊瞬间又红了。

“想什么呢？”亦墨尘笑着问。

“没，没什么。”花渺走进去，点燃蜡烛，房间内笼着红色的烛光，温暖明亮。

亦墨尘关上房门，对花渺道，“放心吧，这一仗虽然有鲛人受伤，却没有伤及性命。相反，帝国学院伤亡惨重，但是，留了活口。”

花渺有些担心：“那鲛人还存在的事情，岂不是要暴露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它们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啊……”花渺有些自责，“要不是我提前帮助虞岚出来，鲛人们就可以活更久了。”

亦墨尘的双手搭在花渺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况且，鲛人可以接受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这也是当年我不得不生擒它们的原因。”

“如果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它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好了。”花渺想了想，“或者，让它们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就不用担心人类的侵犯了。”

“此消彼长，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异族的崛起的。”亦墨尘的眼神变得幽深，“若是有一天，鲛人比人类还要强大，说不定，报仇的信念会让它们反过来残害人类。”

“不会的。”花渺笃定的说道，“虞岚答应过我，就算报仇，绝不滥杀无辜。”

“虞岚当真答应你了？”亦墨尘不敢相信，血气方刚又仇视人类的鲛人少主，怎么会许下这么重要的誓言。

花渺说：“他答应我了。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