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大动,行医再遇(2 / 2)

楚芊芊依赖地偎在他怀里。

他收紧揽住她纤腰的手臂,忽觉不够,另一手挑起她下颚,对准她软红的唇,轻轻地吻了下去。

情到浓处,月光仿佛也变淡,云层飘散,星光璀璨,一束束明艳的烟花,在穹的,若只略懂岐黄之术,怎能救活四皇子,又治愈世子,还有法子帮张太医站起来呢?”

“这……”沈氏被问得哑口无言。

内侍见沈氏是个没心机的性子,不免多言了一句:“敢问夫人,楚小姐师承何处?”

人,总不会无缘无故便懂这么多东西。来之前他可是打听了,楚小姐九岁离开楚家去村子里养病,那时,楚小姐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呢。想必是在村子里得了高人指点,这才有了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若能找到那位高人,小王爷,岂不是又多了一条左膀右臂?

可他失算了,他若问别的,沈氏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偏偏是这个!这个,连沈氏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又怎么回答他呢?

顿了顿,沈氏只得挑了个由头道:“她爱看医书。”

自学?

内侍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氏一眼,不知想了些什么,没再追问了,而是道:“楚夫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楚小姐乃行医之人,必心怀慈悲之心,不忍病患受苦。还请夫人代为转告楚小姐,在下求见。”

沈氏没问那病患是谁,只以为是小王爷自己,为难地笑了笑:“她出去了。”

从楚家到张家,打马只需半个时辰,坐马车略慢,将近一个时辰。

楚芊芊没睡好,靠在软榻上便睡了过去。

抵达张家的二进门后,仆妇前来请她下车,丹橘挑开帘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家小姐一宿没睡,让她歇会儿吧,不然状态不好,瞧病也容易出错儿。”

仆妇一想是这么个理儿,就点了点头,又怕楚芊芊冻着,立马吩咐丫鬟拿来几个上好的汤婆子,还给丹橘端来一碗热乎乎的蛋酒。

丹橘笑着接在手中,尝了一口,又道:“对了,妈妈,我家小姐怕吵。”

怕吵?

你家小姐规矩真多!

仆妇不敢怠慢,挥挥手,叫人将守住附件的路口,不论什么事儿都别打此处经过,府中的戏班子也放了一天假,不许排练不许喧哗。

张府,瞬间静了。

下人们走路说话都不由自主地放低声音了。

晌午,仆妇前来问是否要传膳。

楚芊芊还在睡,丹橘小声道:“不了,等等吧,大小姐饿了,会说的。”

仆妇叫丹橘去用膳,丹橘摇头:“不行的,我家小姐醒来要是没看到人,会害怕的。”

害怕?

仆妇有些晕乎了。

这一觉,楚芊芊竟是从日上三竿睡到了日晒西斜。

仆妇在屋里急得团团转:“太爷,这楚小姐是不是太没规矩了?救人如救火,要大夫都像她那样,得耽误多少病人啦?”

张太爷哈哈大笑:“要大夫都像她那样,这世上,就没那么多治不好的病啦!你可与她说了,是给谁看?”

仆妇道:“没具体与她说,我与楚夫人说了,说,请楚小姐上咱们家来看诊。”

张太爷捋了捋胡子:“她以为是给我治病,自然不急,我这病,十五年都等了,不差这一天。她小嘛,孩子脾性是正常的。”

若太圆滑,他还不喜欢了呢。

仆妇见太爷这么说,自己也不好多话了,给张太爷舀了一碗茶羹,又道:“她会同意给公子治病吗?”

想起她刁难人的样子,仆妇心里没谱儿,张太爷心里也没谱儿,那小丫头的性子太古怪了,说不看就不看,不管原因、不受诱惑……

“大不了,就用那个法子吧。”

不多时,丫鬟禀报,楚芊芊来了。

楚芊芊洗漱了一番,又换了衣裳,浑身清爽地出现在了张太爷眼前。

“太爷。”她施了一礼。

张太爷看着白衣白裙,腰束蓝纱、领口与袖口也镶了蓝纱的少女,像看见了碧空如洗,那种纯净皓琅,令人眼前一亮。

“几日不见,好似又长高了,快坐。”他笑着指了指对面。

楚芊芊隔着几案,在张太爷对面跪坐下来。

仆妇奉上茶羹。

楚芊芊吃了一口,便放下勺子:“茶是好茶,可惜手艺不精,白白糟蹋了。”

仆妇被说得面红耳赤。

张太爷早习惯她的毒舌了,爽朗地笑出了声:“楚小姐要喝点什么别的?还是,直接用膳?”

楚芊芊看向仆妇:“我娘不是给了你几坛梅子酒?”

是,她称赞楚小姐的梅子酒酿的好,临走前,楚夫人便让丫鬟给她装了几坛子,她已经全都放进太爷的酒柜了。

仆妇点头。

楚芊芊又问:“你们不是打算用它来招待贵客的?”

仆妇一怔。

张太爷忍不住,又哈哈笑了:“是,是!我留一坛子自己喝,另外的都是要来招待贵客的!快去拿来给楚小姐喝!”

仆妇捏了把冷汗,原来您是这么个意思,可……有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么?

喝了些梅子酒,又简单用了些饭菜。

楚芊芊饱了,就看向张太爷,问:“你的腿,没到治的时候,天气暖和些,效果最好。”

原来如此!

难怪姚琅说不要催她,她不来一定是有她不来的道理。

“不过……”楚芊芊拢了拢宽袖,神色无波道,“你找我来,不是给你自己治病吧?”

张太爷扶额一笑:“是啊,什么都瞒不过你。实不相瞒,我有个朋友中了剧毒,已毒发攻心,太医说,若无解药,回天乏术。我想请楚小姐给他看看。”

“看好了如何?看不好又如何?”楚芊芊看着张太爷,问。

张太爷想了想,叹道:“看好了,我自当尽全力付给楚小姐诊金,若看不好……也没关系,我相信楚小姐会尽力的。”

“他对你很重要?”楚芊芊追问。

张太爷有些绷不住了,垂眸,搓着腿道:“是啊,很重要。”

“你的残疾跟他有关?”楚芊芊问完,张太爷僵住,没承认也没否认,楚芊芊耸了耸肩,指向他的手道,“你提起他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腿,手也一直搓着自己的腿。”

张太爷唰的抽回了手。

楚芊芊咯咯笑出了声。

张太爷这才发现自己被个小丫头戏耍了,真是哭笑不得。

这么一闹腾,张太爷悬着的心倒是落回了实处,她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打算给他治的。

“楚小姐。”

“嗯?”

张太爷定定地望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眸光一动,说道:“实不相瞒,那人……不大方便透露自己的身份,还请楚小姐诊治完毕后,为我守口如瓶。”

楚芊芊想了想,不知为什么,竟没答他。

张太爷带着楚芊芊来到自己的卧房,因知道她看病不喜人在场的规矩,将院子里的人全都遣散了,只留下丹橘守住门口,他自己,则守在了院子外头。

楚芊芊绕过屏风,来到床前。

黑袍男子自从被太爷带回房里后便一直高热不退,浑浑噩噩间,知道有人给他把了脉,也听到那人给他判了“死刑”。

死,没什么可拍的。

但想到年纪轻轻便枉死后宫的妹妹,想起无愧于天地却被狠心杀害的父母,还有无辜的弟弟、弟媳、侄儿、下人……他们全都做错了什么,要遭人如此屠戮!

不甘心,大仇没报、亲人没认,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死掉!

楚芊芊来到床前时,就看到床上戴着面具的男子拽紧拳头,仿佛很激动的样子,凝了凝眸,她说道:“别怕,是太爷请我来给你看病的。”

这声……

黑袍男子一惊,蓦地睁大了眼睛。犀利如刀的眸光,狠狠地朝对方射了过去!

楚芊芊脑门儿一凉!

“是你?”

“是你?”

……

“是我。”内侍在门口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奴才可以进来了么?”

“进来吧。”

得到许可之后,内侍推门而入。

门内,床前,诸葛琰正用帕子擦着姚汐的脸,长这么大,他连自己的脸都没自己洗过,却日日为姚汐擦脸、擦手、泡脚,怕姚汐躺太久生出褥疮,还每隔两刻钟,为她翻动一次。

这样子,看得内侍都想落泪了。

内侍仰头,将泪水逼回眼底,语气如常道:“奴才去请过了,楚夫人好像做不得楚小姐的主。”

素来都是父母做女儿的主,这楚小姐,倒是稀奇。

诸葛琰对这些没兴趣,只淡淡地问:“那就直接找楚小姐。”

一得知楚芊芊不是纯阴之女,连称呼都变疏离了。

内侍道:“她去张家给太爷治病了,要……去催催她么?还是您亲自去一趟比较稳妥。”

“对,我这就去!”诸葛琰站起身,刚走了两步,又微微一叹,“算了,太爷的腿也需要治疗,让她安心治吧,我这边,可以多等一天。”

刀,逼上了楚芊芊的脖子。

黑袍男子将楚芊芊反扣在怀里,一手箍紧她双臂,一手握刀,抵住了她脖子。

他只需轻轻一动,或者,不用刻意去动,稍稍一个头晕,手一滑,就能要了楚芊芊的命。

不怪他心狠,怪就怪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先用温顺的外表迷惑他、迷惑他的兄弟,然后,趁他不备,算计他、毒杀他、射杀他!

不,不止他,还有那些结拜了多年的兄弟,在她手中全军覆没!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枉他英明一世,竟大意轻敌,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

他暗暗发过誓,只要能活着走出去,一定……第一个……宰了她!

老天有眼,竟是让这时机提前来了!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我只知道你杀了我兄弟,而我,也会让你知道,杀害他们,究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凶狠地说完,黑袍男子点了楚芊芊的大穴和哑穴,在她冰冷的眼神里,将她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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