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结账离开超市到回到车上,聂霆炀始终没说一句话,卫子姗的心里十分的不高兴,终于忍不住问他,“阿炀,你怎么了?”
“……没事。”他明显的心不在焉,好一阵子才敷衍地应了一句,发动车子,驶出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没事?明明就是有事!
卫子姗的心中燃烧着一种叫做憎恨的火焰,凶猛而激烈,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将那个女人撕碎了,这样就再也没人能够抢走她的男人!
纤细的手指在身体的一侧,无人能看到的地方,紧紧地攥着,攥得关节发白,微微作响,却因为车内放着音乐而丝毫不被人听到。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越发的衬得音乐声清脆而响亮,带着淡淡的怅惘--
我站在屋一声
爱你我很想听
……
从来不听这样歌曲的男人,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听完了,甚至还觉得,真好听!
脑海里再次闪过那个女人的样子,她无措地被人拽着,站在那里,吓坏了……
“吱--”
刺耳的刹车声猛然响起,车里的两人因为车子的突然停下而朝前栽了一下,尤其是卫子姗,她没有系安全带,所以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当即就撞出了一个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聂霆炀因为系着安全带所以并未受伤,扭头看向卫子姗,轻描淡写地问了句,“怎么样?没事吧?”
卫子姗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却压抑着没让自己发火,缓缓扭过头,“阿炀,流血了……”
聂霆炀在看到她额头流出的鲜血时,皱起眉,“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依然是沉默。
到达聂氏医院,聂霆炀让医生给卫子姗包扎伤口,他则转身要离开。
“阿炀,你去哪儿?”卫子姗连忙叫他。
“……我去趟洗手间。”
“房间里有……”卫子姗指着房间里的卫生间。
“我要去趟办公室。”
不再给她纠缠的时间,聂霆炀大步离开,到了外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在这个病房让他极其的压抑。
“聂医生,可算找到你了。”颜言这次受伤的主治医生匆匆走过来。
聂霆炀还没看到他,只是听到声音就已经是一脸的不悦,没等他开口他便质问:“颜言出院了?为什么不通知我?”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上午的时候,聂太……”话说了一半,主治医生觉得不妥,因为这段时间聂医生可是一直都陪在卫子姗身边的,显然这个颜言已经失宠或者说已经离婚了,所以他就改了称呼,“颜小姐执意要出院,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你接的,应该是卫小姐,她说你出去了,他回来会告诉你。”
子姗怎么没跟他说这件事?
心里不免有些不爽,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自作主张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她今天上午出院的?”
“是的,她说今天是清明节,她要去给她母亲扫墓,她既然都这么说了,而且根据她的恢复情况,她现在完全可以出院了,所以我就同意了,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主治医生恭敬的递上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纸条。
聂霆炀伸手接过,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看来还算懂事,知道给他留张便条。
然而,打开纸条后那张原本是露着太阳笑脸的脸当即就黑了下来。
颜言,真有你的!
不是预期中的便条,而是一张“欠条”,下面附带了留言:
聂先生,我这次住院这么久肯定花了不少钱,具体的金额我不清楚,是多少你自己填上,等将来我有钱了一定还给你。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精心照顾,我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康复,真的很感谢!什么时候需要办离婚手续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只要没课我一定及时赶到,祝你和卫小姐幸福,我祝你们白头到老,颜言。
该死的女人!又要跟他离婚,他什么时候说要离婚了!
胸腔里被一股怒气充满,像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爆炸的地雷,随时都有可能将周遭炸成一片废墟。
“她的东西都拿走了吗?”
“没有,东西我看了还在你的休息室,她走的时候还问护士小佳借了100块钱。”
聂霆炀当即就从钱包里掏出了一百块钱递给主治医生,然后大步去了自己的休息室,房间里整理的很干净,桌上放着他给她买电脑,床头的地上放着给她收拾衣服时候的行李箱,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虽然还没看到那纸条上的内容,但他已经可以肯定无非就是动心还给你之类的。
但他还是走上前拿起了那张纸条,上面写着:聂先生,请你暂且不要把我的东西扔出去好吗?我今天要去看我妈妈没法把这些东西带走,等明天我来了一定带走,给你造成不便还请见谅。颜言。
还好,不是还东西,聂霆炀的竟然吐了一口气,将纸条扔在桌上,靠在床头掏出手机,竟然不假思索的就在键盘上输入了她的手机号,等拨出去的时候他才察觉到这一点,微微有些惊讶。
他跟卫子姗在一起了很多年,却从来都记不住她的手机号,每次给她打电话不是翻看通话记录就是需要翻看通讯录,为此卫子姗还跟他抱怨过,可如今,这个女人的号码他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记住了。
可这惊讶也只是片刻的时间,他把这样的不一样归结到,这女人的号码好记,卫子姗的不好记。
可实际上,卫子姗的号码跟他的紧紧就差了中间的两个数字不一样而已。
颜言正在派出所做笔录,虽然超市的经历调取了当时的监控,证明了她的清白,可是老太太依然坚持撞人的就是她,老太太的家人也也是这样的态度,非要她支付医药费和赔偿金。虽说她现在有100万,可是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她当然不会同意,她好心上前询问,反倒成了肇事者,真是可笑!幸好最后逃跑的那个人被抓到了,她也就幸免于难了。
看到是聂霆炀打来的电话,她直接给挂了。
竟然敢挂我电话!
聂霆炀霍地坐直身体,“死女人你要是这次还敢挂,看我怎么收拾你!”
嘴里威胁着,拨号键再次按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好!颜言,你有种!你给我等着!”
做完笔录后颜言走出派出所,仰天叹了口气,她怎么这么倒霉呢?好事没做成反惹一身骚,她图什么呢?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