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聂宇辰睡了,就在旁边的陪睡上,睡得很酣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心里当然是开心的,因为妈咪就在身边。.xshuo.
唐页在边坐着晾脚,聂霆炀刚才给她洗了脚,这会儿去倒洗脚水了,其实脚已经擦干净了,在他的衬衣上擦的,不过可不是她擦的,是他自己拉着衣服擦的。
洗脚的时候,聂霆炀握着她的脚说“言言,要吃胖点,长点肉好看。”
她反问“那我这样难道不好看吗?”她撇过脸不理他,假装生气了,虽然她知道自己一直都很不好看,可女人都喜欢听别人夸奖,哇,美女!
他说“你变成什么样都好看,我可更喜欢你胖一些,长点肉。”
这不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可她听了,眼睛酸酸的。
她没有问他是怎么知道她生病了,怎么知道她会在这里,她怕自己会感动得在他面前流眼泪,她才不要在他面前哭鼻子呢,省得日后他又拿这事笑话他。
聂霆炀倒了洗脚水出来,就看她坐在边,晃着自己的脚,傻呵呵地笑着,他走过去,蹲在她跟前,双手捧住她微凉的脚在他温热的掌中,“言言……”开了口,却一时舌头打结,他说不出话了。
忽然就低下头,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脚,搂进了怀里。
唐页将下巴抬高,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灯光很刺眼,她都想流眼泪。
“聂霆炀,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还从来没做过伴娘呢。”
聂霆炀将她抱起来放在上,训斥,“新娘都没做过还做伴娘?你的志向可真远大。”
唐页不以为然,她的志向可比这远大多了,她要做遮挡了新娘光彩的伴娘,喧宾夺主。
只可惜……
那双依旧澄澈的眼眸蓦然间就黯淡了下来,她怕再也没机会了,没机会看着他穿着礼服,走在红色的地毯上。
陪睡比病矮了一些,晚上聂霆炀躺在上面想要伸手去够唐页,却碰到了沿,他抬起头,看她背对着这边,睡到了的另一侧,身体卷缩着。
静寂的夜里,他听到了细小的抽泣声。
后背像是贴上了温暖的火炉,唐页翻了个身,房间里不是特别的黑,能看到他的轮廓。
她的手抓着他胸口的衬衣,紧紧地抓着,就像是抓着能够救她生命的稻草。
嗓音沙哑,颤抖,“聂霆炀,我不想死……”
没有人想死,谁都想向天去借五百年。
唐页从来都不敢奢望五百年,她只想要五年,或者两年,一年都行。
她想陪陪儿子,开一家花店,将生活放慢,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好好地过每一天。
黑暗里,男人的大手捧起她早已经爬满了眼泪的脸,温热的唇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被她自己咬破带着血腥味的嘴唇上。
男人的声音很轻,噙着笑意,“真是个小傻瓜,只是生了一场病而已,就像是感冒发烧,过几天就好了,不许胡思乱想。”
“可我这不是一般的--”
他没让她说下去,再次用唇堵住了她的嘴,却没有加深这个动作,只是四片唇贴在一起,让他唇间的温度传递给她。
等她的唇终于不再是冰凉冰凉得毫无温度的时候,他松开她,温声细语,“不管是什么样的感冒发烧,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知道你怕打针,以后我都陪在你身边,我给你打针,我打针一点都不疼。”
唐页笑了,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没骗她,他是医生,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名扬四海。
“好,以后你给我打针,不许打疼了。”
“一定不会疼,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她笑了,用力点头,“嗯。”
上半夜月亮没有出来,下半夜的时候露出了脸,虽然是弯弯的月牙,但很明亮。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静静地洒在室内,女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嘴角的笑逐渐在放大,照亮了整个室内。
聂霆炀看她一个劲儿地眨着那双眼睛,睡意全无的样子真是令他又心疼又无奈,“睡不着?”
唐页动了动身体,找到了一个最佳的姿势,仰着脖子看他,“你给我讲个故事听好不好?我想听睡前故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