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无仰和画西两人秘密来到秋岭。一路上南门无仰虽然在凌云殿的时候迎合了青叶的决定,但他的内心仍然有些反感。他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合理的,并不是说敌人怎么样,那就怎么样的回报他。不然人间有句俗话说,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也要反咬它一口吗?他心里有些反感,但只表现在脸色上,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还是被画西看了出来,“算了,等会我进去就行了。像你这样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的人,还是在外面安静的等着吧。”
听她有些嘲弄自己的意思,南门无仰反驳道,“你这个女人!”他们几个中,画西的嘴巴最毒,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经常惹得他们恼怒生气,有时候还会打上一架。不过那都是很文明的战争。
“哼!”画西蔑视地给了他一个白眼,飞身到了前面。
南门无仰最受不得别人的激将,画西也最擅长用这个方法对付他,事后南门无仰也知道是画西故意的,总是懊恼不已。但下一次画西再用时,他照旧还是跟着她的思路走。从来没有失败过。南门无仰知道,画西也知道。但这次,他还是加快速度赶上了画西,和她保持着同样的速度,“哪有让你出手的道理,等下到了秋岭,你好好的待着,注意安全。”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画西笑着说完,加快速度撇下南门无仰。
“小瞧我啊。”
“秋英?你手里提着什么东西?”看到她又是提着又是挎着,青叶问她。
“是流茉给我的点心,还是百花园里拿过来的果子。”秋英走到两人的身边,把东西放在小榻上,然后一一拿出和青叶说,“这是甜心果,里面的果实可甜了,还有无花果呢。对了,这是玫瑰小饼,芙蓉花糕。是流茉做的。这个和花朵一样的也是,也是点心,叫月茉莉,费了流茉好大的心血才亲手雕刻好的,特地让妩姐姐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啊。”青叶答应,把秋英放好的果盘往东平的方向推了一下,“你也尝一下?”
“谢谢。”东平拿起一个果实,青叶看到他的手中,眼神停顿了一下。方才没有仔细听秋英的话,现在看到东平手里的果实,一段记忆猛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皱着眉,想要把它压下去。
听说有个果子可甜了,越光上山去采了.....
这是越光哥哥给我的,让我交给你.....
叶青,我让音音给你的果子吃了吗,甜不甜.....
东平拿起果实正准备放入口中,却见青叶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手,呃,是手中的果实?他忽然有一股奇怪的想法,难道是她不舍得?东平放下果实到果盘中,转手喝了茶水。察觉到自己的走神,青叶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也端起茶杯掩饰一下。秋英看看围绕在两人之间流转的气氛,把果实和糕点都摆放好,然后才提着篮子不甘心地走了。
把她的表情都关注的东平看她提着篮子离开,有些失笑。
“秋英好像对你很有成见。”青叶也注意到了。
“这三界,谁对我没有成见。”东平有些自嘲地笑笑,语气带着无奈。他制的那些法,又执法严厉,不知道捆住了多少人和事。
青叶没有说话,提着茶壶帮他倒了一杯茶。东平扶着茶杯,等杯中茶水盛满,仰头一口喝下。他还记得作为司法天神第一次处理事情的时候,因为动了恻隐之心,上届的司法天神并没有惩罚他,而是让他站在皆轻殿的大殿前,让他看着大殿上的牌匾,思考着什么是司法天神,作为司法天神,他的责任是什么。那时他站在皆轻殿的门口,看着牌匾上简单的三个字。想了许久。皆轻殿,万物皆轻,唯天下重。
他想,他还是没有做到。从看到她在战场上战争的时候,从他在百花园听到两人笑声的时候,从发现她体内力量的时候,从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他就再也做不到万物皆轻了。
“不要想那么多了,任谁都做不到让每个人都喜欢,问心无愧就好。”
“嗯,”东平点头,他低头想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青叶,越光的事情,我很抱歉。”他说的真诚,青叶透过他的眼睛可以看到。越光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个沟壑,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变浅,反而越来越深。她不说,他也不说,那就永远没有填复的可能。虽然提起来的时候,会有些疼痛,但经历过这些之后,他们才会把那些造成沟壑的原因真正的放下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青叶正好拿起一颗果实送往口中。听见他的话,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了下去。那是一颗无花果,果实在成熟的过程中吸饱了阳光水分,显得香甜可口。底部已经爆开,甚至都可以看到里面粉红的果肉。那爆开的地方正好对着她,她伸手想扶一下落在耳边吹痒她耳朵的头发,可能是手指刚碰过果实,她在抬手的过程中还闻到了水果特有的清甜味道。
她终于拿起那颗果实,放入了口中。牙齿轻咬,透过轻薄的果皮,一刹那间,清甜微香的味道顿时在口中爆炸开来。同时,酸涩异常的感觉却袭向鼻腔,让她难受非常。待到口中没有了甜香,青叶才开口,“已经过去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只是,有了那段记忆的青叶,再也不能像之前那么平和的对你了。她能理解东平,也可以很好的安慰别人。但是当东平的严格执法到了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就不能再做到那么的心宽了。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到平静面对。她记得以前曾经听到人说,事情没有发生到你身上,你永远不知道会有多痛。是啊,她都没有亲身经历过,怎么能那么轻易的说出安慰的话呢。现在事情发生到她身上了,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想呵斥,想表达自己的愤怒,却始终都无能为力。
“对不起。希望.....”希望你可以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