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右手握着那只精致的白色瓷瓶,斜倚在床榻上。
他的眼神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司冉进来看到他这样,又低头准备退下。
“司冉,西岭的那个小帝姬你了解多少?”熟料白玄已经看到他,抛来一个问题。
司冉脑中快速回忆着,可任凭他绞尽脑汁,脑中都没有关于西岭帝姬的任何记忆。
“西岭……有帝姬吗?”他声音略带颤抖,被白玄扔过来的枕头砸中,“想……想起来了,听说西岭帝君的小女儿是个怪人。”
“怪人?”白玄心头浮现出那个面带浅笑的少女,确实有点怪……
司冉看着自家君上的笑容,只觉得有些诡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看到他笑的日子一个手就能数的完。
“听闻那位帝姬喜静……”司冉还未说完,就被白玄打断,“喜静又有何怪?”
司冉眨了眨眼,“听说那位帝姬不喜人声,就用法力封了自己的听觉。而且她长期深居宫中,所以世人对其知之甚少。倒是那位西岭的太子,和神界几位少主厮混在一起,让殷申十分头疼。”
白玄看着司冉,眼前的人忽然变成了重影,他心中一惊,脸上却不显,“去将虅玉叫来”。
虅玉正是为白玄治病的那位长老,他将白玄从神界带回的两位药炼制成丸,让白玄服下。
心中却无神,只因这方子他也是从古书上看到的,之前从未试验过,并不知是否会有效果。此时正忐忑着,听到白玄叫他,心中十分纠结。
此刻白玄的眼前已经失去最后一点光芒,只剩一片漆黑。他平静地坐着,“虅玉,此药服下之后可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虅**一软,跪在地上,“臣……不知……臣有罪!”
司冉闻言抬头看白玄,终于发觉不对,白玄的眼神失去了焦距,茫然地看着空气。他抬腿就踹了虅玉,“你究竟对君上做了什么?”
“臣也不知道啊……这药……臣完全是按照古方来调制炼制的,可那方子并没有提到服下之后有何不妥!”虅玉声音已经变了调,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白玄伸手,“司冉,我无事。”
司冉急的眼眶都红了,“君上,你的眼睛!”
“我无事,虅玉你瞧瞧这瓶药。”他将手中的瓷瓶递给司冉,司冉接过再递给虅玉。
虅玉颤抖地手打开瓷瓶,一股奇异的清香飘散出来,他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倒出来仔细检查,看了半晌,他惊喜道:“君上,此药名为‘玉真散’,是传说中上古大神玉真所创造的。”
白玄声音平静,听不出起伏,“有何效?”
“臣不知……”虅玉惊喜的心情又跌落下去,只恨自己孤陋寡闻,“这药早已失传,只知对神魔之体有奇效。若不是闻到其中‘清冽甘甜却又略酸涩’的紫苏味,臣也不能辨认出来。这种味道臣曾在师父的药房中闻到过,只是后来再也无人能炼制出来了。臣斗胆,君上是从何处得到此药?”他将药装好,送还给白玄。
原来,是我太阴暗……白玄心中自嘲,他自小就很少相信别人,身为魔君身边只有司冉,一是他向来喜欢独行,二来他不相信任何人。
倒出一颗药,放到嘴里,一股淡淡的甜味弥漫开来,他尝到了一股橘子的味道。药渐渐地融化,白玄觉得心口开始发热,睡醒之后就疲惫不堪的身体竟然慢慢恢复了些许元气,眼前也一点一点地透出光来。
“用到坤羽草,就必须辅以益气养心的药”,眼前忽然出现了那个神色端庄的少女,白玄低头看着手中的白瓷瓶,轻声说道,“谢谢”。
此时的殷曦和正端着一盏茶看书,热气氤氲中她的面庞显得飘渺而不真实。寂静的殿内只有她一人,忽然她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不谢”。
自从殷朔清被她从西海拽回来之后,她就清闲了许多。虽说有时候她很嫌弃殷朔清,但是如今她需要盯着白玄,所以就将一堆琐事全都还给了自家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