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不慌不忙地看了过去,只见草厅上坐着四个大汉,为头那人赤须黄发,穿着领青绸衲袄;第二个瘦长短髯,穿着一领黑绿盘领木绵衫;第三个黑面长须;第四个骨脸阔腮扇圈胡须,两个都一般穿着领青衲袄子,头上各带黑蚢笠儿,身边都倚着军器。
为头那个喝问道:“你等这厮,都是哪里人氏?来我这湖泊里做甚?”
李俊回道:“俺是扬州人,来这里做客,特来买鱼。”
那第四个骨脸的道:“哥哥休问他,一看他那样子就猜到他是奸细,只顾与我取他心肝来吃酒。”
李俊听得这话,心里也是一颤,寻思道:“我在浔阳江上,做了许多年私商,梁山泊内又做了几年的好汉,却不想今日结果性命在这里,实在是命中注定,罢了!只是哥哥交代的事情还未完成,又连累了两位兄弟!”
他叹了口气,看着童威、童猛说道:“今日是我连累了二位兄弟,做鬼也只是一处去!”
童威、童猛回道:“哥哥休说这话,我们便死也够了。只是死在这里,埋没了兄长大名。”
三人依然不惧,挺起胸脯受死。那四人听得他们三人说得话,面面相觑道:“这个为头的人,必不是以下之人。”
于是,那为头的人又问道:“你三个究竟是何人?可通个姓名,教我们知道。”
李俊怕是敌军将领,要是道出名讳,怕是连累大军,也做好赴死的准备,坚定不移地回道:“你们要杀便杀。我等姓名,至死也不说!”
那为头的见说了这话,便跳起来,把刀举了起来。李俊等人皆是闭上了眼睛,知道为首之人必是被自己的话激怒了,伤了他们性命。
可是,李俊等人等了片刻,不见任何动静,睁开眼看见那人微笑的看着自己,而且身子能动了。
原来,那人是用刀割断了绳索,将他们三人放了,没有结果他们性命。李俊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见他们四人将他们三人请至屋内。
为首那人赞道:“我等做了一世强人,也不曾见你这般好义气人物,想必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只是不知三位兄弟是何人,愿闻其详!”
李俊见他们四人不像是军队之人,也是与自己一样属于草寇,心里也就放心了,回道:“四位兄弟不是军中人,也是好汉,那便与你说了,我三人是宋军正先锋宋公明手下副将。我是混江龙李俊;这两个兄弟,一个是出洞蛟童威,一个是翻江蜃童猛。我们此来便是征讨方腊,你们若是方腊手下人员,便解我三人去请赏,想知道其它事,那就休想!”
那四人听罢,大吃一惊,齐齐跪道:“有眼不识泰山,适才冒犯哥哥了,休怪!休怪!”
“俺四个兄弟,非是方腊手下,原先是在绿林丛中讨衣吃饭;今来寻得这个去处,地名唤做榆柳庄,四下里都是深港,非船莫能进。俺四个便在此地打鱼做眼,寻些衣食。”
“近来一冬,都学得些水上功夫,因此也无人敢来侵占。俺们也久闻宋公明哥哥威名,也是羡慕,也知道哥哥大名,也曾与浪里白跳张顺相遇,不曾想居然在此遇见哥哥!”
李俊大喜道:“原来是自家兄弟,当真是不打不相识。张顺是我兄弟,也是水军头领,现在江阴地面,收捕贼人。改日同他来,却和你们相会,不知四位大名?”
为头那一个道:“小弟们因在绿林丛中走,都有异名,哥哥勿笑!小弟是赤须龙费保,一个是卷毛虎倪云,一个是太湖蛟卜青,一个是瘦脸熊狄成。”
李俊笑道:“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今,宋公明哥哥是朝廷征讨方腊军正先锋,我等也是朝廷之人,不知四位兄弟是否愿意与我等一起征讨方腊?”
他们四人一听高兴不已,正愁没有机会与宋江相见,纷纷点头答应下来,愿意一起征讨方腊。不过,他们四人并未答应做官,只是答应相助攻打方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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