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宽当时不在,但作为赵含章止婴儿啼哭而在坞堡里广为流传的事迹之一,他可是没少听当时在现场的族人转述。
听说当时除了五叔祖和铭叔父训斥阻止了七叔祖外,其他人都是沉默的。
而赵含章一把将七叔祖按在了棺材上,拉着他要一起殉葬,这才阻止了这场闹剧。
赵东脸色尴尬,横了他一眼,虽然很不甘愿,但还是认真的思索起来。
他内心深处并不想答应,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就觉得很别扭,他的女儿怎么能出去抛头露面的工作呢?
赵宽道:“阿父,教书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您不必担心丢脸,何况还有我呢,我同在学堂里,会好好照顾妹妹们的。”
东伯母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小声的道:“你就答应了吧,你看弟妹,现在族中上下谁敢给她脸色看?就是从来不喜她的五叔都会她和缓了许多,难道这一切是因为已经仙逝的大伯吗?还是因为二郎?”
“都不是,而是因为三娘啊,”她小声道:“我女儿若是能和三娘一样大有出息,那我也能享受到荣光了。”
赵东这才默认下来。
见他不再啃声反对,东伯母便知道这事成了,忙推了一把儿子。
赵宽就笑道:“我明日就带两个妹妹去县城。”
东伯母大松一口气,笑吟吟的道:“你照看好他们。”
赵东却问道:“你和范颖的亲事呢?”
这事想让他以一换一呢。
赵宽无奈道:“阿父,此事只是您一厢情愿,范颖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
“你不用管她答不答应,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赵宽思索片刻后道:“阿父若能求到,儿子自然无有不应的。”
范颖绝对不会答应,范家重孝,范颖要为父母家人守孝,至少两年半内不会说亲。
赵东却有自己的打算,他让妻子去找王氏,想要王氏请赵含章出面说这门亲事。
王氏都没告诉赵含章,直接就拒绝了,她道:“三娘还小呢,她自己就是个未婚的小姑娘,哪里能去做媒婆这样的事?”
东伯母:……
她没想过是这样的理由,还要再说,王氏突然收了脸上的笑容,肃穆道:“这话也就是你和我说,要是别人,我必定一茶缸砸到他脸上去。”
东伯母一愣。
王氏道:“我不比你们读过许多书,但基本的礼节还是知道的,范家重孝,这时候上门去提亲,不是在戳范女郎的嵴梁骨吗?三娘也在守孝,谁要是敢这时候上门来提亲,我必把人打出去的。”
“范家皆没了,但我们却不能欺负人家孤儿弱女,”王氏低声道:“以后这样的话嫂子不要再提了。”
东伯母尴尬的道:“我们也知道,也不是立刻就要定亲,只是想请三娘帮着提一句,她若有意,也好在这两年和宽儿接触一二。”
王氏依旧拒绝,“这不符合礼节。”
东伯母只能失望而归。
转过头王氏就和赵含章吐槽,“我又不傻,你是范颖的上官,她又将你视为救命恩人,唯命是从,你提了这事,她能不答应?”
“但她答应了,心里未必不介意,”王氏道:“她是你的属下,和属下有嫌隙,万一将来她不够尽心怎么办?我们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