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六不是随便说说的。
根据“第十人理论”,他不能排除自己身边有人表面一套,私下一套,做大清的两面人。
那么,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军事家、改革家,他就必须将最坏的一面想在前头。
但是,他又刚称帝,正是百业待兴、全民向上之时,此时掀起大狱,搞得文武人心惶惶,无疑非常不智。
弄不好还会给以陈家洛为首的反动集团可趁之机。
同时,也违背他以仁治天下的理念。
所以,深思熟虑了一下后,他决定给众人一个机会,示意栓柱过来聆听最高指示。
“我不管这些密信当中是否有他们一份,姑念在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许他们出资将信赎回去,如此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你觉着五千两一封贵么?如果嫌贵,也不是不可以商量,这件事你来办。我的底线是三千两一封,多出来的我们二一添作五。”
“不过回头他们要是有怨言,我就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就说是你背着我干的。”
栓柱的嘴“O”了半天,终是艰难启齿:“少爷,别这样,你好歹都当皇帝了,哪能算计臣子的钱呢再说,”
再说什么,栓柱没敢说。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以他的智慧怎会看不出少爷又在糊弄他。
别说二一添作五了,前年的工资能结给他就是皇恩浩荡了。
“你不愿意就不愿意,说那么多干什么?搞得我这个皇帝好像刻薄寡恩似的。”
贾六的优点就是善于接纳反对意见,见栓柱不支持他借此敛财,遂息了此念。
再次转身,目光之中自有无形龙威。
所谓帝王之怒,大抵就这德性。
压力自然而然的转到了一众臣子身上。
呀?!
阿主任最先反应过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天指道:“苍天可鉴,天下人皆可叛皇上,唯奴才不会!”
这话有底气。
众所周知,老阿是在陈家洛反动集团的追捕下,冒着生命危险从京师一路要饭经山西、陕西,最终回到皇帝陛下身边的。
这份忠诚、这份勇气、这份坚韧,以及途中所受的种种非人待遇,足以表明他老阿是皇帝陛下最忠实的走狗!
但老阿的话显然惹了众怒,以致所有人都以敌视的目光瞪着他。
什么叫天下人皆可叛,唯你阿主任不会?
怎的,这新大清就你阿思哈一个孤臣,我们这帮人全是奸贼,全是小人了!
最来气的莫过于栓柱了:我跟少爷在金川打游击时,你老小子还是乾隆的一条狗呢!
“万岁,您是了解臣为人的,臣如果对万岁您有异心,就叫臣死于三刀六洞之下!”
纪副主任情急之下一把撕开自己的衣领,露出白白嫩嫩的肌肤。
态度也是大变,说什么也不同意烧毁这些密信,并表示自己可以把这些密信当众一一拆开,以证明他老纪对皇帝陛下的忠心海可枯,石可烂!
“绝对不能烧,谁烧谁是王八蛋!”
“拆,必须拆!为了臣等清白,陛下千万不能烧!”
其他人也纷纷转变立场,都说不能烧。
贾六看在眼里,心中欣慰,通敌之人不可能没有,但能进入他身边权力核心的这帮人,不可能一点觉悟也没有的。
如今,大势可在他这个贾皇帝身上。
这个节骨眼私通永珹,跟四九年投了国军有什么区别。
就一人自始至终不吭声。
此人正是直隶高官梵伟。
贾六也注意到狗头军师在那保持沉默,不过斜视其一眼后就不理会了,原因是梵伟历史上是有政治污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