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痕又翻,“这是她第一次练习打靶,得了第二名,那年她九岁。”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比赛得的金牌,她还是给我了,那年她十一岁。”
“这是她跟同台的AI合影。”厉痕指着其他孩子,“张墨,他们都死了。”
张墨一愣。
厉痕笑了,“只有夜莱还活着,那年我还没赚多少钱,可我拼尽全力保住了她的命呢。”
他的眼角突然流下了一滴泪,“她怎么可以因为别的男人不顾自己的命呢?”
厉痕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属于什么。
是属于父亲的心情,还是别的什么。
这是第一次,张墨看见厉痕哭。
他眼底怒其不争的情绪那么明显,可浮现出来的心疼也特别戳心。
“我那么干涉,都没干涉的住她靠近封延的脚步,你说这是不是都是命?我欠他们的?”厉痕呢喃。
安静的大楼中,这新搭建的手术层里,唯有厉痕的声音。
后来厉痕安静了下来。
许久之后,他才道:“封延怎么样了?”
张墨看着他,“厉总,您还关心这个?”
“答应过那里面那个没良心的。”厉痕指的是手术室里的夜莱。
张墨抿了抿唇,“也在进行手术,还不知道结果呢。”
她作为秘书,自然会把某件事所有有关联的事,全部了解好,随时等着老板提问。
“很多记者都围在了医院外面,封延的助理刘坦在拦着,外面的新闻已经在捕风捉影的说了,我跟刘坦也联系了一下,已经压了下去。”张墨说。
厉痕闭上了眼睛。
四个小时后,在他即将撑不住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轰隆的一声,厉痕瞬间扭头,心脏好像都不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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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街道两侧的冰雪在渐渐融化,新的绿色在一点点的往外冒,挤破土壤,迎接温热的天。
车道上每天依旧车水马龙,没有谁的离开会让这个世界不再运转。
时间会埋没许多东西,同样的,也能加固许多情感。
“哥。”
两个月零二十八天。
一个月前,封延终于从ICU出来了,他全身多数骨折,开颅了一次,一条腿断了。
男人正坐在轮椅上,低着头,戴着眼镜看什么东西。
封菀走了过来,从后面看着男人正在抚摸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车祸发生后,那枚戒指一直被封菀保管着,直到封延醒过来,能动了,他把戒指要了回去戴上了。
他只问了一句:“夜莱去哪了?”
后来是刘坦回答的:“被厉痕带走了。”
封菀原以为她哥会不顾一切的去找人,但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再多问任何一句话。
那天刘坦等着封延做完手术回去的时候,工厂的手术室已经空无一人。
连韦东都不见了。
调监控看,刘坦只看见夜莱被抬走了。
至于生死与结果,刘坦不知道。
封延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看哪里。
因为他出车祸的原因,又加之过去了两个多月,网上攻击夜莱的新闻已经被淹没覆盖,没人再提起。
封延同样没有联系厉痕询问夜莱的事。
或许别人不清楚,但封菀和刘坦很明白为什么。
封延的左腿……
哪怕以后恢复好了,也很可能落下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