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手中剑轻挽剑花,平平的语气中透着若有似无的阴郁,“旁的我不知道,但你这张面皮我能一剑削成。”言罢,提剑翻身一跃,足尖一点地瞬间越过中庭,一柄轻剑跃进廊下穿过琉璃珠帘,帘中波光琉璃,映得剑刃剑光掠影。
剑刃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相邻的两串珠帘轻轻一挨便垂断而落,一颗颗珠子掉落在木廊上,叮叮咚咚四散掉落,偶有几颗顺着木栏滑落水中,顷刻间,人已越过三排珠帘。
端坐琴榻的人微微抬手轻触琴弦,一声古朴悠扬的琴音清越而起,手抚琴弦一曲古朴空灵琴声自指尖荡出。
柱上血符隐约发红发亮,如发丝般纤细的条条银丝悄无声息地在廊下拂来。
白骨端下脚步,微一偏头翻身避开一条,又连翻几次避过了身后接连拂来的银丝,青丝墨染,杏白衣裙翻飞叠起,轻盈飘然,纤腰轻折步如花落,落地无声,身轻如燕似伴琴声起舞翩翩。
银丝纤细锋利,微微泛起凛冽的寒光,一触珠帘皆断,三排珠帘齐齐段落,珠子如雨倾泻而下,坠落在白骨的剑上发出脆响,满地的珠子稍有不慎就会一脚踩滑。
银丝越过了白骨又返回来,她提剑一挥砍在银丝上,看似纤细的银丝纹丝不动,逼得她连连翻身后退至庭中,数度翻起皆越不过银丝。
日头照在水面上,映得庭中波光粼粼,见血封喉的银丝泛着锋利的光芒,越发密集,密密麻麻如网布,便是她轻功再了得,也无法将自己分成几小条越过去。
这阵法难缠古怪至极,她寻不到半丝破绽,琴声时疾时缓,银丝时快时慢,廊下的人端坐泰然逗她若猫。
白骨眼里闪过一分浓烈杀意,运气至剑,挥剑如流光一闪而过,道道剑影带着凛冽的剑气四破空而去,庭中剑光掠影,声声剑啸刺得耳鸣血流。
剑气触银丝根根断落,琴声古朴激荡如珠玉落盘,接连而来的银丝如长了眼睛随着琴声一一避开,剑气四下荡开,震得整个水榭摇晃不止。
琴声激荡而起,网丝从四个方向快速移来,耳旁一声鸟啼,白骨根本无暇顾及破阵的法子,网丝已经越缩越小,她眉心一蹙,猛地平地跃起,靠到庭出王进生在何处,我就放过你。”
“剑要拿稳,伤了我,你这辈子都要关在阵中。”秦质伸手为指微微抬起剑,顺着冰冷的剑面滑过,手指节骨分明,如画师轻描淡写,笔笔精勾细绘,“你的雇主花了多少银子买王进生的人头,我出双倍。”
日光浮动,庭下水流不息,锦鲤“啪嗒”一声从水中跃起,鲜艳耀眼的鱼鳞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啪嗒”一声又落进水里,越显庭中安静。
暗厂杀手不是不可以反杀,只要出得起价没有买不到的命,可是应了一桩买卖就得完成一桩,如此才不会坏了规矩。
若是遭暗厂追杀,可以让暗厂替你报仇,只要有那个能力给得起价,暗厂会无休无止地派人截杀,直至完成任务。
白骨默然不语许久,庭中光影叠叠,她收回了剑,珠帘铃铃,水声潺潺盖过了极淡极轻的声音,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