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那日院中所有仆从都挨了罚,便是洛卿也无法幸免,那板子打在身上虽痛,却比不得秦质给她的痛,那眼神里视同草芥的轻忽,每每刺在心头,根本无法忽略。

大罚过后,秦质也未有任何表示,仿佛彻底将她当成了秦府的下人,也未曾询问关于白骨的事,这让她越发心里摸不到底,不知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根本只是巧合?

现下她的处境不比来时,往日秦质待她如客人,并未当做下人看待,拂夏多多少少敬着她。

如今见秦质一视同仁,越发在后头使起不入流的手段,时不时给她穿些小鞋,一院子的丫鬟以她马首是瞻,每每冷嘲热讽的不堪入耳的闲话,让洛卿越发痛恨这个低贱的身份。

她本该是位千金贵女,却偏偏要沦落到与这群笼中山鸡为伍,这叫她如何甘心?

她不甘不愿,伤好之后想见秦质却没了机会,拂夏每每使手段阻碍着她,让她越发沉不住气。这一日终是没时间再拖下去,顾不得礼数和女儿家的矜持,扔了手中的累活,径直去了秦质的书房。

一路进了书房却没见到伺候的人,正要上前便见秦质从书房里走出来,骤然见了她,似才忆还有她这一号人。

秦质几步走来,温和有礼问了句,“洛姑娘,这些时日可还好?”

洛卿闻言眉间一蹙,他竟完全没将自己放在心上,一时心中打起了鼓,难道自己这些时日的努力皆白费了去,他当真对自己没半点另眼相待的意思?

秦质又微微一笑,眼中似带些许歉意,“那日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多嘴饶舌本是大忌,秦府的规矩立在那,我不得不重罚他们,难免牵连到了你,你这些时日好生养着,待你家小姐回来我必然亲自上门赔罪。”

这话并没什么问题,秦质这般说一句已然很给她体面,本来下人就是如此,洛卿本就是何不欢的物品,种种如何与她本人其实没什么关系,最主要是她主人家的感受。

洛卿又如何听不懂这其中的意味,她受得了这种对待,难堪羞辱不甘种种复杂情绪涌上来,最难过得是她根本没被眼前这个人看重,自己与他来说不过可有可无罢了。

“难得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下人?”

秦质闻言神情莫名看向她,那眼中神情清清楚楚地告诉她,确确实实就只是一个下人。

他甚至不开口说话,只温和一笑便越过她往前走去,已然很照顾女儿家的脸面。

洛卿站在原地许久,终是下了狠心转身追去,轻声坚定道:“秦公子,我想……想一辈子在你身旁伺候你。”

秦质微不可见一笑,静默片刻后又似疑惑道:“我以为姑娘不会甘心永远只做一仆从……”

洛卿闻言一怔,似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秦质端看她一刻,言辞轻缓笑道,“洛姑娘若是愿意,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我终究会娶妻生子,不知你可习惯永远居于后院?”

洛卿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他会娶妻,甚至后头会那一大堆的妾室,而自己现下这般跟在他身边恐怕连妾位都捞不到。

这样的结局,她又怎能愿意?

秦质轻轻笑起,“洛姑娘若只居于后院耗费了光阴未难免可惜,若是姑娘愿意,我可以帮你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比如让何氏一族匍匐在你面前。”

洛卿闻言面露惊愕,满眼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她明明已经将所有东西都抹去,他又是从何得知她是安远侯在外春风一度,留下的女儿。

秦质却未曾回答,略一思索缓声似替她担忧道:“安远侯只娶一妻,又爱重何氏,贤夫名声早已在外,往年曾当众责备过其族中子弟纳妾一事,只怕不会轻易认何姑娘。”

洛卿手指微微握紧,面色慢慢苍白,她自然会权衡利弊,又如何听不出秦质话里的意思。

她那个便宜父亲若是知道了她的存在,不止会不认她,恐怕还会为了自己的名声,让她彻底消失。

秦质看了一眼,忽俯身看向洛卿,薄唇轻启,语调缓慢如同蛊惑,“居于后院的女人与我并没有什么区别,可一个对我有用的人却不一样,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洛姑娘觉得对吗?”

洛卿闻言看着秦质的眼眸许久,清澄干净却一池潭水,可靠的温润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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