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月色如霜,夜深天宫寒,寝宫里的灯火盏盏燃着,显得格外温暖。
似玉在姑嵩怀里醒来,见他还没离开有些惊慌错愕,可到底不敢开口说什么,唯恐惹到了他,又叫自己遭了罪。
现下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透过雕花窗子看向外头月色,隐约觉得快要天亮了,她微微一动,整个身板像是被拆过了一般,嗓子极为干涩,她微微清了清嗓子,明显是哭哑的。
她一愣,想起先前的种种,面上烫得发红,有些难言。
不过细微的动静,姑嵩便醒了,伸手将她越发搂进怀里,低头看向她,声音也有些沙哑,“怎么了?”
似玉心中一阵恐慌,想要起身却又被他紧紧锢在怀里,“我渴了……”这哑音轻得像蚊子叫,听起来极为可怜,显然是收拾得狠了。
先头她可是半点不畏惧的,见他过了好几次半柱香都不曾停下,完全听不见她的话似的,便起了变回原身逃窜的心思,这如何还不被姑嵩察觉,可谓是热油泼了烈火,将他仅存的理智彻底耗没了,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似玉甚至觉得自己要彻底死在他榻上,一时哭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甚至想要咬着他的裤脚求饶,说自己知道错了,可惜一点用也没有,人家该怎么狠还是怎么狠。
惹得她是再不敢犯拧,在他面前连表面威风都不敢逞了。
姑嵩视线落在她细嫩白净的面上,眼儿还有些红彤彤,想起先才那哭得泪眼朦胧的娇嫩模样,视线便有些不愿意离开。
她枕着姑嵩的胳膊,余光瞥见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不说话,心中一片忐忑,想要离远些他,却又不敢,唯恐惹了他冷脸,他一冷面,她的下场就是惨不忍睹。
她心悬了许久,姑嵩才松开了她,掀开被子起身,寻了床榻落在床榻上的白色里衣随意穿上,转身去了外间。
片刻后,外间传来了清水落玉盏的清冽声响,不过须臾姑嵩便端着玉盏往里头走来。
似玉见他一言不发地冷淡模样,心肝儿越发乱颤,想起他那个肆意妄为的样子就忍不住浑身发颤,这榻上和榻下真真是两个模样,叫她越发琢磨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似玉死死缩在被窝里一脸怯生生,姑嵩已然上前,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
似玉感觉到他的手搂上她的腰,似乎想要将她捞出被窝搂进怀里,一时忙拽着被子护着光溜溜的身子紧紧不放,不敢露出一片肌肤,唯恐招了他的兽心,“我有点冷……”这可算是耍心眼了,莫说这天宫里头温暖,便是神仙也断然不可能受不住这一点点小风,找个理由也不多琢磨琢磨。
姑嵩倒没有揭穿她的小心思,连她带被子一起搂进怀里,将玉盏端到她唇边,声音有些低沉,“喝罢。”
似玉渴得喉咙生火,这送到嘴边的水必然是要喝的,她连忙吃力抬手接过,张嘴贴上玉盏边缘,一饮而尽。
“还渴不渴?”姑嵩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杯盏。
似玉哪敢使唤他,连忙摇了摇头,在他怀抱里坐立不安,却又没气力起身,只能瘫软在他怀里,瞧着比先前可乖巧了许多。
姑嵩低头在她泛有水泽的唇瓣上轻啄一下,才起身离开。
他一离开就像一个天然的暖炉离开了,似玉后背瞬间觉出几分空气中的凉意,连忙重新钻进了暖呼呼被窝里头,伸手在里头慢吞吞摸索着衣裳。
才捞了没几下,姑嵩便回来了,重新掀开锦被躺下,一躺下就伸手将她捞进怀里,仿佛是他的抱枕一样。
似玉自己这般光溜溜的,而他却穿着衣衫,且刚头外面走了一遭,衣衫上难免不着暖意,她连忙扭着身子想要脱离出他的怀抱,不想搁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清冷的声音当即在头顶响起,“不累吗?”
似玉动作当即顿住,生怕他又来一遭,做贼似的,“累,你……你是不是该走了,免得惹人怀疑……”
姑嵩将软嫩嫩的她搂进怀里,语调依旧清冷,“不急。”
他说话间的温热气息喷在她的耳旁,清透悦耳的声音轻轻传进耳里,莫名惹人心慌,薄薄的衣衫渐渐透过体温,终是生了几分暖意,似玉强撑了许久,终是熬不住体力消耗又睡了去。
睡得迷迷糊糊间,她吃力地睁开千斤重的眼皮,朦朦胧胧见姑嵩坐在她的梳妆台前看折子,那折子叠得一摞一摞极为整齐,像是已经坐着看了许久。
她寝宫里什么都有,除了书桌……
她作为一只好动的凶兽,自然是没耐心坐着看书的。
似玉见他认真模样,只觉心中叹服,他想来真的是精力旺盛到没有地方消耗,这般折腾过后还能认真看折子,真不是人……
姑嵩听见她的动静,转头看来,见她有些许清醒便随手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走到床榻旁,低头在她娇嫩的唇瓣吻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怕吵醒了她的好梦,“我得走了,晚些时候再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