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钟康宁补妆的时间,薄初又看了看剧本。
大冬天的拍雨景,极容易感冒。到时候拍的时候,争取一遍就过。
她正看着剧本,捧着的剧本上突然出现了一张暖宝贴。
“拍雨戏会很冷,把这个贴上吧。”
头上方传来了沈西临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沈西临,眨了眨眼。
她想着现在虽然是初冬了,但天气应该不会特别冷,也就没有准备暖宝贴这些。
沈西临把暖宝贴放下,就重新回了摄像机前。
薄初看着手上的东西,用力地抿了下唇。
她突然想起昨天许之桃的问题。
——有没有对他再心动。
她想,她肯定是心动的。
像沈西临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不心动呢。
想到此,她的心口突然也变得暖烘烘的了。
贴好暖宝贴后,钟康宁那边也补好妆了。
“各部门准备,马上开拍。”
这场戏是桑宁在凡间遭遇仇家追杀,她受了伤,是裴清找到了她,并救回了她。
这场戏算是桑宁对裴清感情的一个转折点。
以前她对于裴清的这个徒弟一直都是放之任之,直到这次受伤后,她才想起关心这个徒弟。
话音刚落,天空中骤雨突降。
桑宁捂着胸口,一边逃一边躲避着仇家的追杀。
最终,她最后一丝法力被消耗殆尽,她被仇家前后堵截。
就在她以为今天要命丧于此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靠近。
是裴清骑着马快速朝她这里奔来。
桑宁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裴清飞奔而来,跳下马,与这些仇家缠斗起来。
“咔。”
丁介看着显示镜里的钟康宁的表现,皱了下眉,“康宁,你这个动作不对啊。”
钟康宁:“那我再试试。”
丁介:“行。”
再来一遍。
裴清从马上跳下来,没站稳身体,直接摔了下去。
丁介:“咔!”
丁介:“怎么回事啊?”
钟康宁连忙致歉,“对不住丁导,这地有点滑了的。”
丁介眉头皱了下,“再来。”
第三遍。
裴清从马上跳下来,这次倒是站稳了身体,与仇家继续缠斗。
剧本里写,裴清偷偷使用天族功法,将仇家击退。
然而真正拍起来,是裴清被这些人打的节节败退。
丁介:“咔。”
第四遍。
结果依旧如此。
一直拍到了第七遍。
丁介忍无可忍,连语气都重了些,“康宁,你到底有没有练习啊?”
钟康宁继续道歉,好像道歉就可以弥补所有不足,“丁介,我、我练习的时间不够。”
“再……”
丁介话还没说完,沈西临就插话进来了,“丁导,用替身吧。”
“我看钟康宁不太适合拍打戏。”
钟康宁看向沈西临,双手背在身后捏着拳。
沈西临这话还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丁介思考了两三秒,还是点了点头,“行。”
他能陪着钟康宁耗下去,但工作人员、设备不行。
这人工降雨的人工费、成本动辄就是一大笔钱。
有了替身,钟康宁只需要露个脸就行了。
打戏拍完,这段戏并没有结束,还有一段文戏。
裴清小跑到桑宁身边,半抱起躺在水中的她,“师父?桑宁!”
桑宁紧阖着眼,昏迷着。
看到这一幕,裴清拿出了怀中的破魔刀,然而刀悬在桑宁头上时,他却下不去了手。
“桑宁,真是可笑,你对我不管不顾,收了我后,也从未管教过。可是,我竟然舍不得杀你,我……”
台词念到这里,他突然卡顿住。
“咔。”
丁介再次喊了停,“康宁你怎么回事啊?打戏拍不好,现在连台词都忘记了?”
他忍着火气,没爆发:“你有没有认真啊?”
钟康宁垂着头,闷闷道:“丁导,我再来一遍吧。”
话落,沈西临突兀地便插话进来,“你记不住词,陪你一起受苦是全部员工,而不是某一个人;浪费的时间也不是一个人的,而是全体的。”
“你知不知道人工降雨的成本?知不知道机器运转一天要多少费用?”
他视线在薄初面前停了下,又冷冷地看着钟康宁:“如果演员连最基本的台词都记不住,就不要拍戏了,免得祸害他人了,倒不如在直播前卖卖人气更赚钱。”
沈西临这话一出,片场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当着这么多人训斥,钟康宁顿时面红耳赤。
沈西临虽然低调,但给外界的印象是比较温和的。
大家心下忍不住暗想,影帝果然是影帝,对演员要求这么严厉。
丁介适时地出声,看向钟康宁,“现在记得到词吗?”
比起沈西临,他这个语气已经算温和了。
钟康宁点头,“记得了。”
他深吸了口气。
如今唐义被撤走,他又是不敢得罪沈西临的,只能接受他的批评。
“各部门准备,继续开拍。”
也不知道是沈西临这话起了威慑力,钟康宁再也没有ng过,接下来几场戏,轻轻松松地就过了。
结束拍戏,丁介叫住了薄初、钟康宁以及沈西临,他搓了搓手,“新的投资人今天下午已经到横店了,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
薄初:“……”
又吃饭啊。
丁介:“大家先回去卸妆,晚上七点,还是那家会所。”
得了丁介的吩咐,钟康宁先离开。
薄初看向沈西临,糯糯道:“不管你是看不惯钟康宁划水,还是为了……”
她停了半秒,“我都谢谢你了。”
说完,也没等沈西临回答,她就转身离开了。
沈西临看着她的背影,轻哂了声。
“所以,你到底是看不惯钟康宁,还是心疼薄初?”
身后突兀地响起了一道男声。
是本来已经离开的丁介去而复返,然后就听到了薄初那句话。
沈西临想了下,没有不否认:“都有。”
丁介哦了声,一脸八卦地问:“那你和薄初是不是网上说的破镜重圆?还是说你们从来没有破镜过?”
沈西临:“……”
他看了眼丁介,语气颇有些意味不明:“丁导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