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卿说的时候,苏轶昭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只见他神色淡漠,好似事不关己似的,料想这对庶兄弟之间的关系也不见得多融洽。
“父亲,说说当年曾祖的事儿吧?”苏轶昭觉得无聊,索性多打听打听。
“你曾祖仙逝时, 为父才刚刚出生,你祖父提起他也不过寥寥数语,并不太清楚!”
苏文卿吃饱喝足之后,便有些精神不济,眯着眼似要打瞌睡。
苏轶昭叹了口气,看着忠伯接过折扇给两人扇着风, 顿时觉得她和便宜爹成了杨白劳。
“少爷!马车宽敞,还铺了软席子,您和老爷都睡会儿, 小人给你们打扇!”
苏轶昭瞥见忠伯头上也大汗淋漓,怎么好意思压榨老人,连忙抢过了扇子。
“我来吧!正巧也让我尽尽孝心,你也歇会儿!”
苏轶昭说着,就朝着已经阖眼的苏文卿身边凑了凑,这样正好能扇两人。
忠伯看出苏轶昭是舍不得他多劳累,又觉得少爷对老爷也是耐心极好,顿感欣慰。
也不怪他心里偏疼七少爷,只是七少爷太过懂事,难免让人心疼。
然而小儿的身子本就容易乏累,苏轶昭扇着扇着就眼前迷糊起来。
等她一觉醒来,发现竟然已经到了河郸府城。
这一觉醒来是神清气爽,一点也没觉得闷热,苏轶昭也没多想,拉着侍方就下了马车。
“少爷!这河郸府可真热闹!”侍方看着眼前热闹的坊市,顿时笑开了颜。
这一路行来, 全是绿林和沙土, 难得见到一个小县城,老爷还没让停。
苏轶昭也被眼前这繁忙的景象给吸引住了,转头一看,率先看到了街口一家包子铺。
“鲜香的大肉包嘞!松软的白面大馒头,客官,来几个?”
小二站在热气腾腾的蒸笼前吆喝着,遇上只买黑面馒头的,脸上也依旧扬着灿烂的笑容。
苏轶昭不禁被这香味勾起了馋虫,正想叫上侍方去买几个,就被赶来的忠伯给叫住了。
“哎哟!我的少爷,可不敢下马车!这里不比京城,拍花子的可多了。您要买什么,吩咐一声就成,不能自己去啊!”
苏轶昭转头一看,发现正是拎着药包的忠伯。
“忠伯,我父亲呢?”苏轶昭连忙走了过去问道。
“老爷说在此地还有好友,他说既然来了,总得拜访一下,于是去递帖子去了。反正咱们今儿要留宿一晚,明日再坐船回乡。”
苏轶昭点点头,却见苏文卿的另外一名随从顾远正快步走过来。
“七少爷, 老爷吩咐小人带人将马车赶至北城,那边已经有人来接了。老爷先行一步被接入了杨家,咱们这就得过去。”
苏轶昭奇怪为何不等同行,但还是听话地爬上了马车。
“四爷舟车劳顿,招待不周啊!”一名面方耳阔的男子频频对苏文卿举盅,满脸都是歉意。
“哪里?是在下贸然来访,扰了你家清净。你我二人也有十年未见了,今日一见,你的性子朗阔了许多。”
苏文卿意有所指地打量了一眼男子,此刻倒是笑得比平时要开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