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始终默不作声的校尉却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先是躬身向吴阶行了一礼,旋即抬手直指杨政,怒斥道:“无君无父之贼,安敢在此信口雌黄?”
“官家待尔等不薄,尔等岂可当众说出此等悖逆之言?”
杨政闻言,循声望向说话之人,见其生得獐头鼠目,站在群人之中根本毫无存在感,杨政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汝为何人?怎敢在此滥竽充数?”杨政冷冷地说道。
“吾乃官家亲封兴元府观察使程勇...”
程勇得意洋洋的说着,然而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忽觉心口一疼,便见杨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佩刀,当即将程勇捅了一个透心凉。
程勇满脸不可思议的低头望向汩汩流血的胸口,面色随着伤口传来的剧痛变得越发的扭曲起来,他艰难的抬手直指行凶之人,道:“你...你竟敢擅杀朝廷命官...真是好大的狗胆...”
程勇说着,忽然喷出一大口鲜血,一头栽倒于地,当场气绝身亡。
刚刚那一幕发生得实在太快,以至于程勇已然倒地气绝身亡,但吴阶却仍未回过神来,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一向温和待人的杨政竟然也有这般暴戾的一面。
吴阶默默地抬头与杨政对视了一眼,却见杨政伸手在刀刃上用力一抹,抹去血迹之后,旋即双手托刀,躬身送到吴阶的面前,道:“下官擅杀朝廷命官,按律当斩,下官听凭相公处置,绝无怨言。”
吴阶深深的看了杨政一眼,惨然一笑,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吴阶说着,忽然发出一声长叹,向杨政摆了摆手,道:“开城吧。”
杨政闻言,默默地向站在身后的心腹挥了挥手,旋即默默的站在吴阶的身后,以示与其同生共死之意。
吴阶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道:“直夫心中无私,实令吴某佩服之至啊。”
杨政微微一笑,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相公公忠体国,官家必定能够体谅相公的一番良苦用心。”
良久之后。
兴元府东门大开,吴阶率领城武百官出城夹道相迎,却见吴阶赤裸上身,身后背负着一根荆条,默默的跪在道路一旁,当刘辩打马行至吴阶身边时,吴阶长叹一声,道:“金兵来犯,臣唯恐城中百姓遭受生灵涂炭之苦,是以下令兴元府坚壁清野,不想却因此而铸成大错,臣愿以死明志,万望官家息怒。”
刘辩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吴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虎符、关防大印。”
吴阶闻言,无奈一叹,默默的向伸手的杨政挥了挥手。
杨政见状,连忙手捧调兵虎符与关防大印来到刘辩的面前。
刘辩见状,侧头向身旁的宇文成都点了点头。
宇文成都见状,连忙打马上前,伸手将虎符与关防大印托在手中,旋即亦步亦趋的跟在刘辩的身后,向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