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崩维(2 / 2)

【退,现在的你还无法抗衡她的病魔。】

姜病树退了一步。

这一退,他忽然间清醒过来,整个人如恍然大悟。

“衣服……人类需要穿衣服,因为有了羞耻心,需要遮住一些部位。同时起到保暖,防御,美化外观的作用。”

消失的概念一瞬间回来,女人听着姜病树的这自言自语,诧异不已。

“这个距离,按理说应该是彻底腐蚀了,可他居然能够……找回来?”

“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已然说了要下线的姜小声,忽然间再次出声。

姜病树感觉到,如果当时自己继续前进,一定会遇到什么危险。

这种危险不一定是肉体上的。

【这种病,应该是1型崩维症。

是精神病里,对人类思维逻辑破坏性最强的一种。

有一个说法是,得了这种病的人,会更能够感受到逻辑的美。

他们会更聪明,更智慧,会最有可能——成为破解各种世界难题的人。

最有可能,成为领先时代两步以上的疯子。

但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他们永远无法被人理解。因为他们的行为,言语,都被加密了。

这个女人或许知晓很多答案,却无法传递给世界的众生。

最后……我有些困,不要再冒进了。但你可以尝试着,在一个安全距离与她交流。

或许你,能够找到她仅存的同维度逻辑。她的病魔,是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学者。】

……

……

无尽浓雾的荒原。

姜小声站在断桥的彼端,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倦,仿佛传达着声音,就透支了所有的力气。

“还需要……破解更多的病域啊。”

话音落下,他双眼里的景象慢慢消失……整个人昏倒在地。

像是在漫长跋涉里,终于体力不支而倒下的人。

他单薄的身躯,很快被浓雾吞没。

不知要多久,才能从昏迷中苏醒。

……

……

姜病树退开了,他心里生出了浓浓的内疚。

“姜小声既然说了无法传达消息,就应该不是骗我。”

“但刚才,他讲那么多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姜病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只是他早已把声音先生,构想成了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朋友。

姜小声的强行出现……让姜病树有一种因为自己胜负心太强,不小心拖累了朋友的愧疚感。

他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

“刚才以身犯险的行为有点蠢,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姜病树和女人保持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这个距离他的思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难怪被蒲磊说成是乱码,假如这个病的症状表现,就是无法被人理解,那么蒲磊无法解析她,也就很正常了。”

蒲磊是将世界程序化,他能获得一定的程序员权限。

现在看来,蒲磊的程序化解读很到位。

靠近女人,就会被“污染”。程序化世界里,这确实是一种宛若病毒的可怕存在。

“她的病魔,应该就是一种领域性质的病魔。”

“越是靠近她,领域效果越强。级已经很恐怖了,难以想象她更进一步后的样子。”

“她无法被人理解,但换言之,她越是无法被人理解,那么就越希望有人可以理解她。”

“不过得了这种病,大概也会意识到自己无法被人理解?”

那么问题来了,我该怎么理解她呢?

姜病树暂时没有想到答案,不过嘴上还是直接说道:

“我看不明白你的肢体表达,也听不明白你的语言,但我会尝试着理解你的想法。”

女人发出了不屑的笑声。

姜病树听到的是奇怪的音节,然后女人拍着手,胡乱扭动身体。

“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就像是小学生拿着粉笔说,我要解开哥德巴赫猜想一样可笑。”

当然没有这么夸张。

历史上的确有人可以理解崩维症。只是每个崩维症病人的同维逻辑点不同。

所谓同维逻辑,就是二人都遵循的逻辑。

比如数字。语言。肢体表达。

大家都知道每个数字代表的意思,语言能够表达的需求,肢体传达的信息。

这就是同维。

但女人与正常人几乎没有同维逻辑。

就好像女人明明是摇头,但是她的动作却是贴在墙上。

女人发出笑声,结果变成胡乱拍手。

她明明只说了几个字,但姜病树听到的是一长串字。

肢体表达混乱。

语言含义混乱。

就连数字也混乱了。

她的大脑传达的指令,身体会做出随机的解读。

姜病树听不懂女人的嘲弄。

如果这是一场较量,第一回合,姜病树败北。

但他相信,一定存在着一个方法,能够与女人沟通。

哪怕这个方法,只能交流最简单的信息。

比如是,否。

所以姜病树想到了一个广为流传的梗——眨眼梗。

某世界末日不二更的作者忽然加更,网友们会调侃作者被绑架了,如果作者不能说话,就眨眨眼。

这个梗里,不能说话,就代表说话不再是同维逻辑,但眨眼还是。

姜病树举起一根手指,开始与病人交流:

“我知道你的病,叫崩维症,这是一种能够让你变更聪明的病。”

“甚至我认为,你得了这种病,也算是得偿所愿。”

这个推断还是有些猜的意思,不过既然女人的病魔是一个学者。

一个早已死去的学者,那么就有理由怀疑,女人对知识的渴求,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以至于她最想见到的人,不在现实,只在历史之中。

女人更加诧异。这个实习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所以,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女人跳了一支诡异的舞,像是某种上古的巫术,但每一个动作都与上一个动作没有连贯性。

其实她只是点了点头,而身体做出何种反应,却不是她能控制的。

姜病树说道:

“我就当你答应了。”

“赌什么?”

又是一堆无意义的发音,不仅仅是发音,有时候说话还会伴随着奇怪的动作。

姜病树直接忽视掉,就当自己真的在跟女人对话:

“虽然你的肢体表达,语言,我都不懂。”

“但我就赌,赌我能够问出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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