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林熙写了药方,交给萧亮抓药,自己又回到内室床前。
“去打盆热水来”,郑林熙吩咐道,也不管是谁?反正现在她是老大,这王府里的人都得听她的。随后从怀里拿出一粒黑色药丸,给萧御辰服下。
“你给王爷吃的什么药?”,隐风质问道。
“暂时压制毒性的药,怎么,还怕我杀了他?”
不一会儿,护卫端来一盆热水。郑林熙接过来,试了试水温。头也不抬得说道,“你们最好出去,这么多人在房间里,对病人没什么好处!”
“我们要守着王爷”
“要守着就到外面去。除非你们也想跟着他一起死”
“我们不怕死……”
郑林熙从衣袖的一处缝合的地方拿出一包东西,然后打开,里面用黄纸抱着一团白色粉末状的东西然后就看见她将粉末倒入水中。
“你这是要干嘛?”
“给他擦身子用的……我说你们若真是为你家王爷好就赶紧出去,这屋内充满了浑浊的气体,房间虽大但是你们这么多人一拥而入,空间都小了好多,对病人没什么好处的!”
郑林熙随意的看了看,发现这间房连一个窗户都没有。而且里面的摆设物件全是黑色,心想要是我呆在这里,没病也有病了。
“那我留下来,你们都出去守着……”,萧亮说道。
将粉末状完全融水后,郑林熙抬头对萧亮说,“哦,忘了告诉你,方才那药方配齐后让人用黄酒熬上三个时辰,熬制的时候黄酒的分量不能少……”
萧亮见她端着水,然后走过来说道,“还是我去吧!毕竟你是个女孩子不方便。”
“且,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看你是不放心我吧!再说了,你知道怎么擦吗?”
现在不方便了,方才把我生拉硬拽的,就方便。古人不都是保守的吗?难道不流行“男女授受不亲”。
“你告诉我,照着做就是了!”
郑林熙将水放在床头的方兀上,突然脸色严肃说道,“你以为就只是随意的擦拭吗?不是的……别说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探了探萧御辰的鼻息,很是微弱,然后对萧亮说道:“你们都先出去吧。你们在这里也施展不开……”
“不行,我们不能离开。”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如今就在你们的掌控之中,若是我真想要他的命,大不了我不救就是了!……萧亮,你是有多不放心我……”,萧亮看她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说道,“我不是不相信,而是……”
“好了,既然相信就出去。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疑人不用,疑人不用’这句话吗?”
虽说已经六年不见,可是对她像防贼一样,这种感觉还是很令人受伤的。
“快走,时间真的不多了!”
萧亮和隐风本想反驳,可是看到萧御辰的脸色已经开始由紫变黑的倾向,都点头离开。
俩人对视一眼后,出了房间。
“顺便将门外的窗户关上”
郑林熙坐在床上,对正离开的萧亮说道。
看所有人离开,郑林熙将盖在萧御辰身上的被子掀开拿起来闻了闻,虽然还是有臭味,但是隐隐之间还是可以闻到有一股陀螺花香的味道。
“蠢货。”,估计萧御辰为了遮掩身上的恶臭,所以选择了这种香。殊不知这种香正是他的催命符。
将萧御辰的上衣解开,裸露出一片发黑的略有些枯瘦的胸膛。
用丝绸帕子沾了热水擦拭了一番,然后又将他翻了一个身,不料瘦弱的后背竟然密布着宽宽窄窄,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些伤痕有的是被鞭子所伤,有的是利器刺伤伤而留下的疤痕……
“哎,我还以为你在京城过得有多好呢?原来和我一样呀!”,不知道该不该幸灾乐祸,当初放弃她保自己的命,如今看他这副模样,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又想想他的身世,竟然比自己还凄惨,不由得伤心落泪起来。
“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然后将上半身连着擦拭了三遍。
萧亮有些不放心,又进来。
“你又进来干嘛?如果你真想让他死,那么你就在这里站着好了,看他慢慢死……”,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要不是看萧御辰可怜,再加上自己的性命在他们手上,还以为谁巴巴的来呢?
萧亮讨了个没趣,自动得离开后将门掩上,吩咐道,“所有人不得打扰,也不能发出丁点儿声响”
郑林熙将水盆放到地上,“只要你别进来就好了”。说完拿来一个茶杯,拔下头上的簪子,在食指上化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将流出来的血滴在酒杯里,然后又从里衣中的暗袋里掏出一个小拇指大小的瓷瓶,将瓷瓶里的红色粉末状的东西倒进酒杯之中。
这红色粉末是她前不久就在这王府南院抓来的一条毒蛇的蛇胆,将蛇胆晒干然后磨成粉末。
用带血的手指将将粉末搅拌开来,一股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
突然,郑林熙想到那日自己身上所受的罪,不由得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于是又在救与不救之间挣扎徘徊。可是萧御辰的身体是不等人的。她努力寻找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救他的理由,最后终于找到了,那就是她这次回京城可不是单纯的寻人,而是要做大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