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某处林树下,白沉路过,手中提着酒,
望着狼狈摔出的几个弟子,挨痛喊叫,实在可怜,只是怜悯的摇摇头,哪里不好闯,非得闯星月峰。
昆尧自认为她做得及其正确,好歹是完全对得起风时鹤,她这星月峰旧色覆盖,未装修成功,只能是让外人进不来看不到,这样他也就不会丢了他那张老脸了。
而白沉与蒲团还是被叫去了前殿参观帮忙,顺便见识一下昆仑宗百年难得一次的盛宴,见见这八方前来的客人,
这半月多以来困着白沉的活动范围,想来是将他憋坏了,这热闹的日子她也不再束缚着。
蒲团也想跟随而去,昆尧便在她身上度了一层灵气,叫普通人看不出来,昆尧只让她切记不要靠近昆仑宗各峰峰主或者是宗内修为较高的弟子,否则容易被看穿她的精怪之身。
蒲团虽不为妖,也不为魔,可这精怪化身终究是叫仙门容不下。
她站在杏树下,望着满是树叶的杏树,她还是喜欢花不喜欢叶,细细的秋风吹过,叶子沙沙作响。
这时身后传来打开门的声音,她缓缓回头,
笙一身白衣如雪,清澈干净,长发后梳由一只白玉簪别着,白玉簪同样是尾羽之状,白羽族人若是钗头束发,所用金银玉器簪花碎摇,配饰装戴等等,上面都刻有羽毛印记,一双白色翅羽本就是白羽族心中最崇高的信仰和骄傲,不容侵犯。
额头两边是散散落下的两条长须,眉如倒刀,眼睛深窝,带着深邃的英气,又高挑步履轻快,犹如白色天鹅行于浅水中,自带一种清冷高傲之态。
昆尧未动,脸上尽显平静,笙迈下楼梯,步步缓慢向她而来。
笙站在她的面前,她开口轻轻道:“你终于醒了”
这一个多月里她每日为他施法维养生息,见他灵气才聚拢,以为还得需要些日子,却未想到他这么快醒来,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笙开口,声音柔和。
“变了的”昆尧回道,
笙眼神中带着不解,
“一千多年了,怎么会没变”昆尧继续解释道。
“还在,怪我吗?”
她摇了摇头,
“当年是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自以为为天界拿到神石便能指望着恢复白羽族神籍,为此不惜组织进入冰域,白羽族精将前去都全部折损唯有你得以侥幸回来,可那时真的太天真,天界从未想过恢复我白羽族神籍,原来那天帝从始至终都忌惮白羽族天生神力,又有双羽相覆,能征善战,一直忧于我们有反乱之心,这才借天灯被毁之事贬了我白羽族,贬至下界灵力贫瘠之地,永世不得翻身,后也是见我们不甘于落于下界,迫切想要恢复神籍,而那时神石落于冰域,无人能涉及,天族无人可用,唯我白羽族天身带羽加身,能抗寒避冻,方有一试的可能,才利用神籍之事叫我们白羽族损兵折将,牺牲了那么族人,且都是强悍精锐的白羽族人,才拿到神石,而面对的却是天界的骗局,我去往天界要与天帝商议此事,无意间听到神殿内走出的两名神官窃窃私语,知道这一切都是天界的骗局,他们从来都没有打算恢复我们的神籍”
笙越说心口起伏越大,悲愤之气犹如火山喷发,气吞山河。
原来在万年前神魔大战,魔族大败后,
同时天族也见到了这个小小族群的能力,是一个精悍的民族,众人都以为他们是天界的功臣,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耀,可谁能知晓暗下里,他们早成为了天族忌惮的存在,生怕他们会成为第二个魔族,
所以只是厚赏了白羽族,给与功勋荣耀,却从不敢封与神职,直到万年后,四方反起之势蠢蠢欲动,又常与白羽族有所牵涉,于是天界又开始忌惮,为此,便从白羽族挑选赋予神职之人,也好安抚白羽族,
只昆尧守的天灯破,不止人间大水涤荡,民不聊生,天界各处结界也失去平衡,受魔界残遗妖魔冲破祸乱天界,搅得天界不得安宁,同样损失惨重。
天帝大怒,也借此斩了昆尧神脉,毁了她的根基,将白羽族贬去下界云外沼泽之地为妖类,被施与天缚困与其中。
云外沼泽之地,便是一处极为贫瘠之地,灵气稀薄,没有生机之气,修炼困顿,就是再低下的小妖也不可能到那处去。
听此,昆尧的脸上依旧平静,只轻抿坦然一笑,“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想再去过问”
“怎么能过去,族人还困在恶沼之地饱受折磨,白羽族所有的辉煌和骄傲脚踏于此,你竟然就想忘掉一切”笙怒吼。
昆尧苦笑,笙依旧和从前一样,总是一本正经地质问她对白羽族的真心,
可他从未想过,她不再是白羽族人,连一身最骄傲的白羽也在苦海的瘴气侵蚀中变成了黑色,她丢失了作为白羽族人天生的信仰和骄傲,在她被强行斩断神脉之时,最委屈之时,最需要白羽族之时,白羽族却以她为耻,将她逐出了群落。
可她还是愿意为了白羽族赴汤蹈火,愿意前往冰域不惜代价,也想将白羽族人带出恶沼之地,可她尽力了,她自天界逃出后,便一直受三界中的人的追赶,直到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