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西域,沉沉一片。
初代佛皇乃是整个西域至高无上的信仰。
但是如今佛皇陨落,如同打碎了西域众生的精气神。
更重要的是,被誉为西域无上圣地的净土洞天已经破灭,更是葬送了西域大批佛门高僧,导致各方势力失衡,难免有争权夺利之事发生,混乱颇多。
而具有掌教级战力的当代佛皇,也因为当初一战,伤势极重,甚至快要压制不住佛国内部的动乱。
也正是因此,连初代佛皇的半边金身,都没能保住,被盗走了去。
甚至事发之后,佛国都不敢宣扬此事,只得暗中寻访半边金身的去向。
如此可见,当代佛皇,处境堪忧。
而眼下西域的天星洞天,也快要压制不住了,浩劫一旦掀起……万载不灭的佛国,恐怕就要分崩离析,甚至是彻底毁灭,成为历史长河之中的一段记载,仅此而已。
所以,当代佛皇压不住当前的局面,才要以镇压凶兽的“仙宝”,以及初代佛皇遗留之物,请动李正景,提早前来,压制西域的凶兽浩劫。
只要源于凶兽的浩劫被镇住,便算解了最大的危局……至于其他各方的动乱,只须等侯当代佛皇恢复其掌教级的战力,便可以压制所有乱象。
“白霄尊者,不知仙尊何时驾临?”
“已临近西域。”
白霄尊者双翅一展,口吐人言,这般应了一声。
放在过往,白霄尊者只是羽化仙宗的护山神禽,虽有妖仙上境的修为,但比之于佛国之主,掌教级的存在,也是须得毕恭毕敬。
但是如今,白霄尊者已成功晋升为掌教级的存在!
而当代佛皇则是伤势极重,面对白霄尊者之时,都显得充满敬意。
可实际上,白霄尊者心知肚明,这敬意并不是完全对自身……还是出于对正景仙尊的敬畏。
“此番北域一战,仙尊击退阴庭百万大军,震慑十五尊鬼神,本座万分钦佩,可叹伤势太重,未能前去相助,着实惭愧。”
当代佛皇这样说来,吐出了口气,又再度说道:“听闻白霄尊者,也参与此战,与鬼神争斗,可否与本座聊一聊当日景象?”
他这样说来,眼神之中,确有真诚之意。
而白霄尊者闻言,颇为受用,便口吐人言,逐一说来。
在下方则是西域佛国的诸般高层强者。
他们或许出于各方面考虑,甚至是心有反意,因此对当代佛皇近来的旨意,颇为抵触。
例如请动那位正景仙尊!
佛国高层之中,有人认为,当今的正景仙尊,就是那一日害死初代佛皇的千幻神君!
也有人认为,正景仙尊灭了云空寺,占据其山,未必是淡泊名利之辈,也许会盯上佛国的诸般宝物。
关于此事,确有先例!
大周的国库,以及南荒大焱国的国库,都被正景仙尊搜刮过!
若是正景仙尊来者不善,也许就是引狼入室……偏偏以如今的佛国,根本抵挡不住这位能够弑仙屠神的存在!
但佛皇今日向白霄尊者,询问北域一战,则颇有深意。
第一点,便是让众人知晓,白霄尊者已是掌教级的战力,并且在北域曾经参战,在百万阴兵阵势之下,不曾陨落!
众人须得知晓,不必正景仙尊出手,眼下单凭白霄尊者,就足以压制佛国!
第二点,则是正景仙尊,为了平息人间浩劫,引动阴庭大军,往北域一战,确实心慈仁善!
如此大仁大义,舍生忘死,比之于典籍记载的“佛”,也不遑多让!
“何止如此?”
有一尊老僧,面上含笑,心道:“佛皇惭愧,未能参战,为人间而战!可佛国内部,却在此处,争权夺利,甚至对拯救天下的正景仙尊诸般防范,实在嘲讽众人可笑也……”
而在上方,随着白霄尊者唾沫横飞,讲述战场之事。
当代佛皇也露出了敬畏之色,感慨道:“阴庭造成的人间浩劫,或许未有波及西域,但是凶兽的浩劫,却是要波及整个人间……我佛国而今镇压不住,幸而有正景仙尊,能够力挽狂澜,灭去凶兽,保得不灭!”
今次之后,整个西域,都要欠正景仙尊的一次救命之恩。
他这样说来,又吩咐下方的老僧,说道:“洞天周边诸事,可筹备好了么?若仙尊到场,须得倾力相助……”
他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够重视,又道:“眼下仙尊已到西域,本座理当前去迎接,且备下车辇……”
“不必了。”
白霄尊者忽然挥了挥翅膀,说道:“我家正景老爷,似乎直接奔着天星洞天去了。”
“哦?”
佛皇怔了一下。
诸位佛门高僧,也面面相觑。
按照正常道理来说,仙尊应该到访佛国,经过妥善安排,再与佛国诸位强者,共同前往天星洞天的所在,围杀凶兽!
怎么这位正景仙尊却是个不讲过程的,直接去了洞天所在?
还不待众人感到错愕,便见佛皇身前的印玺不断闪动。
只见佛皇法力一点,印玺的光芒就浮空而现。
“洞天暴乱,有光芒冲霄,凶兽现世了!”
“……”
佛皇面色大变,看向众人。
“那边尚未安排妥善……”
刚才那老僧,忙是说道:“我等只留下了监察之人,原是要等着仙尊到来,才一同前往,与凶兽决战的。”
“快!”
佛皇急声说道:“准备车辇,前往洞天,助仙尊一臂之力。”
声音未落,他身前的光芒,便闪烁了起来。
而白霄尊者也取出了铜镜。
佛皇将身前宝物的光芒点开,发现是一道声音传来。
“洞天之内暴乱,天降剑光一道,斩破洞天,来人自称正景仙尊。”
“……”
殿中沉寂无声。
与此同时,白霄尊者的铜镜之中,传来了挂壁鸟的声音。
“爷爷,凶兽被老爷砍死啦,您老人家去问那佛皇,关于炼化仙宝的具体法诀啊,不是答应了砍死凶兽就给的嘛?”
场中愈发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