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阿狗见得又来帮手,顿时喜上眉梢。
阿猫更是无耻大笑道:“姓相的,韩小姐大驾光临,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识相的,赶紧把的女儿红备上,打了这么久,腰酸腿疼,脖子抽筋,也是怪累的。”
相由生眉头一皱,正欲出手,韩月却早有准备,一见其稍露气势,身形便是一动,秋水剑化作漫天剑影,攻向相由生。
“好。”见得韩月如此精妙绝伦的剑法,相由生也不由赞了一声,右手骈指如剑,往外一划,便是碧落十景中的‘六合听涛’。
韩月眉头一皱,身形一展,好似弱风拂柳,竟在半空中随意转折,剑气纵横交织,变得忽散忽合,剑势虽是凛冽,动作却是随意潇洒,再加其貌美如花,体态轻盈,凭空更生出一种凌波仙渡,衣袂飘飘之感。
相由生‘咦’了一声,只觉这剑法凌厉之中,又带着飘逸出尘之感,心中忽地一动,冲口而出道:“南华剑舞!”
韩月不料相由生竟是识得,心中也是一凛,剑势陡地一展,化柔为刚,已将‘六合听涛’破开,欺进相由生身前。
相由生哈哈大笑:“小姑娘剑法不错,能破老夫的六合听涛,不愧为天下间第一流的剑法,小姑娘悟性不错,十年之后,必然自成一家,可惜,此时却还不是老夫的对手。”右手往外一划,凭空又是一记六合听涛。
六合听涛,涛分六重,韩月只觉周围的湖水似乎是被某种气劲牵引,疯狂向自己逼迫过来,微一接触,已是气息喘喘,胸口逼闷,再向前半分,更是口干舌燥,气血翻腾,口中欲要喷出血来。
相由生纵声一笑:“剑法虽分高低,时机也分高下,小姑娘,暂且退下吧。”
相由生话音方落,韩月骤觉一股滔天巨浪扑面而来,瞬间便将自己送出十数丈,抬头看去,周围却是湖水如镜,似是从未动过,心知对方武功已至随心所欲的境界,纯以剑意,逼退自己,南华剑舞虽比‘六和听涛’玄妙,不过,自己对剑的领悟,却是差了相由生一截,单凭对方的随手两剑,莫说自己,只怕是整个青丘派,也唯有寥寥几人能与之一战。
眼见相由生武功这般高法,三人都是暗暗吃惊,均想:“这相由生能掌管上林书院的剑艺,当真非易以之辈。”
相由生一剑逼退韩月,哈哈一笑道:“小姑娘既然有兴,那便一起走吧。”
李焱‘呸’了一声道:“胡吹大气,也不怕闪到舌头。”
阿猫手摇折扇,又将那‘花’字露了出来,呵呵一笑道:“阿狗,你可知这扬州什么最多啊?”
阿狗茫然道:“什么啊?妓院吗。”
阿猫摇了摇头道:“白天鹅。”
李焱不信道:“放屁,哪有什么白天鹅,鸡都没看到一只,莫说鹅了。”
阿猫折扇啪地一合,笑道:“照啊,鸡都没一只,怎么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却这么多啊。”
李焱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韩月却不由暗暗皱眉,心想:“这两人当真能闯祸,方才到扬州一天不到,便莫名其妙与相由生动起手来,这李焱已是个不学无术之人,又加上个来历不明的阿猫,真不知还会生出什么可怕事来?”
相由生见得两人说得不亦乐乎,饶是遍读经典,涵养甚好,此刻亦不由脸色发青,冷冷道:“黄口小儿,可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老夫好意相邀,你们竟这般不识抬举,今日定叫你们来得,去不得。”话音方落,只见其手长竹翻滚不休,化作漫天竹影,纵横交织,遮天蔽日,直向三人当头罩下。那平静的西湖上,突地变得波涛汹涌,那小舟,霎那间也快了几分。
阿猫见得这招如暮如云,缥缈雅致,又暗藏玄机,吃了一惊道:“小心,这是十景中的‘云栖竹径’。”旦见其身子微微往下一沉,脚下浮木微一受力,湖水登时往下一激一荡,阿猫已入箭矢一般直往漫天竹影之间射去。
饶是韩月平日里处变不惊,此刻亦是脸色一变,相由生何等厉害,那漫天竹影似虚还实,这阿猫如此直撄其锋,岂非自取灭亡。
便在此时,只听那阿猫“嘿”地一声,全身好似无骨一般,也不知用了什么古怪身法,陡地往内一缩,霎那间,让过漫天竹影,便欺进相由生身前。身形忽地一展,又将全身手脚长出,手中折扇往外一旋,便是七七四十九招。
韩月见得平日里油嘴滑舌的登徒浪子,武功竟是如此之高,心中都是一凛。
见这阿猫如此悍不畏死,相由生亦是暗暗点头,轻声赞出一个‘好’字。手中招式一变,上林书院十景中的‘云栖竹径’便迎了上去。
只听半空中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云栖竹径’法度森严,进退有据,有攻有守,滴水不漏,大有名家风范,阿猫则更是奇怪,相由生攻来,他便是一缩,相由生守时,他便是一展,一缩一展,堪堪应对。
李焱与韩月生怕阿猫有失,也急忙挺剑而上。
形势危急,相由生武功虽高,三人却也无脱身之法,只得咬牙苦战。
相由生却也暗暗心惊,这三人年纪轻轻,没想竟有这般根基,十年之后,只怕都是第一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