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杨戢连日来不见李焱身影,心中不由暗暗担心,还真怕他跑出去要饭,平白丢师门的脸,这一日,正在瑞光楼焦急等待,忽然一美貌女子背着个重伤之人往此处而来,观其模样,好像正是三师兄李焱,登时大吃一惊,急忙迎了上去。
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念和李焱,原来青衣老者护送徐念和李焱到达此处,但因其身份特殊,且此时身份泄露,一旦进城,兹事体大,暗自斟酌了一下,决定由徐念带李焱入城找人。
徐念正往前走,忽见门口处挡住一人,抬头看去,却见那人长得温文儒雅,凤眉星目,面如冠玉,唇黄齿白,长身玉立,甚是英俊。徐念心头一赞:“好个俊俏的人。”嘴上却道:“好狗不挡道,快给本小姐带路。”
杨戢不料这美貌女子如此凶恶,剑眉一挑道:“在下又不是狗,怎能挡道,姑娘怎平白辱人。”
徐念冷笑道:“谁叫你像个树桩杵在这里。”
杨戢只觉这人好不讲道理,但担心李焱安危,只得强忍怒气道:“姑娘是谁?与这人究竟是何关系?”此刻情况未明,对方是敌是友亦未可知,杨戢素负智计,眼见李焱在那女子手中,情急之下,却也不敢贸然相认。
徐念大怒道:“你管不着。”
眼见徐念如此护着李焱,杨戢心下不由疑窦丛生,微微皱眉道:“敢问姑娘,这人与你什么关系,为何处处相护”?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徐念想起山洞时的一幕,不由双颊滚热,一颗心几乎跳了出来,美目张圆,顿时羞红了脸,诺诺道:“我与他有何关系?与你有何相关?”饶她平日里豪兴逸飞,不让须眉,此时也不由做出小女子的忸怩作态来。
杨戢见她忽然羞红了脸,心中暗觉奇怪,嘴上却道:“姑娘这话可大大有问题,若是一见如故,定然关系匪浅,那就是友非敌了,若是双方多有嫌隙,那就是敌非友了。”
此话有些试探之意,可惜言语之间大有毛病,特别是那‘一见如故’,听来更有些‘一见钟情’的意思,以为被杨戢看了出来,徐念不由心儿砰砰乱跳,慌若鹿撞,呸了一声,跺脚道:“看你这人眉清目秀,装着齐整,不是歹人,怎尽会胡说八道?”
杨戢一皱眉,思前想后,也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狐疑道:“姑娘此话可让在下好生不解,在下据理而言,怎是胡说八道?”
徐念又急又怒,喝道:“滚开”!猛然一推,便将杨戢推到一边。
杨戢气道:“在下与姑娘素未平生,为何要出手偷袭。”
徐念从没见过这么罗里吧嗦的人,不耐烦道:“看你不顺眼。”
杨戢也不生气,反而皱了皱眉,缓缓道:“姑娘这话大大不妥,所谓其忘身以伸志也,光明磊落,坦然直剖心臆於雄猜天子之前。姑娘出手偷袭,岂不是宵小所为。”
徐念素来直爽,从没遇到过这般婆婆妈妈之人,更把自己比作宵小,不由大怒道:“好你个臭贼,拐着弯子骂人。”
杨戢摇头道:“在下断无此意。”
徐念见他装糊涂,更是怒发如狂,却又不能开口来辩,不由心头气苦,若非此刻身在险地,李焱重伤未醒,生死不明,真怕杨戢叫唤起来,她早将这罗里吧嗦之人碎尸万段。当下狠狠的瞪了其一眼,嗔道:“你个呆子,本小姐不想跟你说话,快给本小姐带路。”边说边从怀中将那‘玄阴尺’拿了出来。
杨戢见那尺子通体碧绿,恍若翡翠一般,上面刻有蝌蚪文的古篆,形式颇为古拙,鬼气森森,料来不是寻常之物。不由心下一凛,慌忙摆手道:“姑娘且慢动手,并非在下有意刁难,只是那人于我大有干系,不得不救。”
听闻杨戢话中并无歹意,似与李焱相熟,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李焱曾说过,他有一兄弟住在此处,难道便是此人。当下眼睛珠一转道:“阁下百般纠缠,却不知你俩是何关系?”
杨戢眉头一皱,顿时颇为犹豫。
徐念心道:“这人智计无双,却是有些迂腐,且让我来激他一激。”念及于此,当下故意‘哦’了一声道:“看你文质彬彬,谦谦有礼,难道竟有那龙阳之好。”
所谓请将不如激将,激将不如派遣女将,陡听‘龙阳之好’,杨戢情不自禁的想起徽青衣来,似乎那双媚眼在眼前瞟来瞟去,顿时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脸色大变,慌忙摇手道:“姑娘切勿胡说,在下自幼读圣贤之书,洁身自好,绝无这断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