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尸见杨戢好似钻地老鼠一般,东躲西藏,不由气急败坏道:“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杨戢听得一呆,没想到这女尸除了吸人鲜血之外,竟还会说出如此文雅之词,心想:“你要用我的鲜血去照顾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没法,我只能当硕鼠了。”眼见那铁链越扑越近,急忙将身体往没急钻。
韩月眼见杨戢左右支绌,险象环生,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再过片刻,只怕必死无疑,不由得又惊又急,偏偏又动弹不得,正自焦急万分,忽地心念一动,那九条铁链全凭那女尸真气意念控制,之所以如此厉害,全凭那铁链上所附真气,念及于此,果然感觉到其抓住自己的手指再不似先前那般硬如铁箍,毫无半点活动之隙,只要自己以自身元气相冲,说不定能一举冲开那女尸的禁锢,即使不能,也能稍减杨戢的压力。
想通此节,韩月顿时惊喜万分,立时意守丹田,调动自身元气,猛然向右手脉搏冲去。
韩月被女尸禁锢良久,自身元气在体内盘踞不休,此刻一经调动,立时便如涛生潮起,一波才动,万波相随,直向右手脉搏处汹涌而去。
那女尸此刻正与杨戢斗得不亦乐乎,陡觉一股澎湃劲力猛冲而至,竟如江河日下,沛莫能御,心下一惊:“小妮子想逃。”念头未转,那股力道已至,不容细想,立从体内分出一股元气,前去压制。
“砰”一声闷响,两股元气在其脉搏处一撞,饶是韩月坚忍不拔,也不由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女尸猝不及防,立被那股元气撞得身体一个踉跄,右手不由一松,暗叫一声:“不好。”心念未转,只听韩月身行一晃,已然逃出牢笼,一声冷喝:“秋水!”
听得主人召唤,原本奄奄一息的秋水,顿时绽放出万丈碧光,直向那女尸怒冲而去。气浪翻卷,狂风陡起,只听丝丝丝丝之声作响不绝,却是周围岩壁被剑气逼迫得纷纷开来,宛如蛛网,纵横交织,遍布其上。
那女尸厉声狂笑:“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心随意动,九条铁链立时分出四条,迎向秋水。
眼见韩月逃脱那女尸之手,杨戢又惊又喜,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韩师姐。”
闻得杨戢叫唤,不知怎么的,韩月心头便是一跳,却不言语,只是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又急忙转过头去。
“轰!”铁链与秋水硬对一招,劲气四溢,气浪宛若潮水,汹涌散开。
“秋水”一声哀鸣,冲天而起,韩月心头一震,宛如被巨石压中,五脏六腑更仿佛被震得翻转过来,难受至极,舌头一甜,已是腥甜直涌,一口鲜血差点吐了出来,心头一惊,方知妖法厉害。
那女尸纵声大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心念一动,那四条铁链顿时如被灌入了新鲜血液,瞬间活了过来,曲颈昂首,攀云踏舞,席卷而来。
韩月心头一凛,右手剑诀一握,秋水剑一声轻吟,宛如凤鸣九霄,折返而回,与那铁链激斗一处。
只听的叮叮当当之声,宛如暴雨打芭蕉,不绝于耳,瞬息之间,两人也不知过了多少招。
那女尸放声大笑,她一招抢得先机,不给韩月任何喘息机会,九条怒龙纵横交织,宛若九条巨大的触角,或左、或右、或正旋,或反转,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韩月借着岩壁地利,秋水剑变化不停,勉强将那九根铁链阻住。
那女尸大笑道:“想做缩头乌龟吗?这可不成。”话音甫落,九天铁链立刻从中分散开来,除开三条仍以秋水相斗,另外四条分别轰然岩洞四周,更有两条竟然径直钻入地底,好似要将九幽之地,钻出一个洞来。
杨戢见那铁链竟能飞天遁地,不由暗暗咋舌,暗自庆幸,方才这女尸未曾使出这招,不然,自己纵然甘当硕鼠,已免不了铁链穿身。
只听轰轰轰之声不绝于耳,那岩壁立被轰得四分五裂,碎石如雨,四处激射。
韩月大吃一惊,方想闪避,突觉地底一阵地动山摇,接着砰砰两声巨响,两条黑色铁链陡然从地底钻出,怒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