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戢心想:“这人是何来历,好不狂妄?”生死时刻,也顾不得去想自己是否是白丁了,正无计可施,不知怎么的,那两只长袖的攻击,却也不像先前那般让人眼花缭乱,凭他的眼力,竟能渐渐看出些真容。心下暗自奇道:“莫不是自己的武功变高了。”心下大定,当下不再开口说话,专心躲避。
也不知是其武功越练越高,还是生死1刻,潜力尽出,那两只长袖再不想先前那般行云如水,穿花蝶影,反而是越来越慢,竟渐渐变得虚弱无力。
杨戢就算再迟钝,也看出此时的不对劲,百忙中偷眼去看那戏子,却见其倚在山壁上,全身微微颤抖,好似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也不知是不是化了妆的缘故,此刻整张脸竟是白得有些吓人,隐隐间,竟好似有什么奇怪东西,在皮肤下飞快流动,那东西每加快1分,她的脸便随即白上1分。
杨戢心下奇怪,寻思道:“这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看她脸色发白,额头见汗,莫不是生了病?”有心想要上前查看,但念及那戏子的反复无常,变化不定,又不由暗自害怕,不敢轻易上前。
便在此时,那女的1声轻哼,好似真个支持不住,两只长袖再也无力攻击,宛若流云倒卷,终于收了回去。
杨戢逃得性命,急忙躲到墙边,呼呼喘气,心想:“这人怎么回事?怎地平白无故的要来取自己性命,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念及自己竟与1疯子同处1室,方才落下的心又1下悬了起来。游目4顾,只见此处乃是1个宽敞斗室,半是天然生就,半是人工改造,虽是囚室,却是颇为干净,那牢门更是精钢所铸,好似门上还加了些禁制,以杨戢那稀疏平常的武功,自是看不出来。想到自己便是被人硬生生从牢门外扯进洞来,仍不由1阵心惊肉跳。
杨戢见自己平白无故已入这黑牢之中,凭自己的本事,要想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只得摇头苦叹,暂将逃跑的念头放下。寻思道:“这人武功奇高,便是蹲个黑牢,待遇也与别人大大不同,看来倒不似什么俘虏囚犯,倒是是神霄阁辛苦请来的贵宾,也不知是何来头?”心中虽是好奇,却不敢随意开口打听,免得又无端招来横祸。
这般东跳西窜的跑了大半夜,杨戢顿觉浑身酸痛,劳累非凡,精神1松,登时1股倦意袭了上面,正想闭眼睡去,忽听耳边哼哼唧唧,似是有人在耳边唱曲吊嗓子。心想:“只觉这女的当真是莫名其妙,这当口了,还有心情唱戏?”当下也懒得去管那戏子弄什么玄虚,紧了紧身上的湿衣,便要闭眼睡去。
,~欢迎下载
却听那戏子扯着嗓子唱道:“世间事,皆无常!”声音虽是悦耳,却好似伤了肺,唱得断断续续,荒腔走板,刺耳至极。
那湿衣裹在身上,本就不舒服,此刻再听得其荒腔走板的声调,饶是他谦谦君子,也觉好生没趣,想要视而不见,偏偏那声音见缝插针般,直往耳里钻,扰得心里1阵烦闷,张口欲吐,却又吐不出来,翻来覆去许久,硬是挣扎不过,只得又从墙角处坐了起来。苦恼道:“前辈,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抬头1看,登时脸色1变,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那戏子站在不远处,好似突然发了病1般,全身抖如筛子,整个脸上的皮肤好似水纹褶皱1般,不断扭曲变形,眨眼功夫,已然变出百十张脸来,当真是骇人之极。饶是如此,她却双手捏作兰花指,仍是像是在台上唱戏,咿咿呀呀的乱唱。若不是这情势太过诡异,她唱得又太过难听,否则,只凭这敬业精神,也着实让人感动。
杨戢见她这副模样,登时吃了1惊道:“前辈,你……你怎么了?”当下也顾不得害怕,急忙爬起身来,向她走了过去。
那戏子却是不答,口中又唱1句:“为情伤,笑沧桑。”这1句却是唱得更是难听,好似奋力嘶吼出来1般,可惜用尽心力,1字1句,虽是声音颇大,却又似唱曲之人伤了嗓子,给人1种哼哼唧唧,听不真切的感觉。
杨戢听得暗暗皱眉,此时情势危急,也顾不得多想,伸手便去摸那戏子的脉搏。
那戏子虽是无力闪避,但却冷冷瞥了他1眼。
杨戢顿时遍体生寒,生出退避之感,随即定了定神,伸手摸在那戏子右手脉搏上。
不知怎么的,那戏子浑身便是1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