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由白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知廉耻。”
高仁笑道:“我怎地不知廉耻了,我只说我喜欢爬墙去听曲唱戏,怎地又没说什么地点,怎就变成不知廉耻了,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女子恍然大悟,方才明白,不知不觉间,上了高仁的恶当,不由大怒道:“油嘴滑舌,不理你了。”
高仁见他生气,忙道:“别---别,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你不是要抚琴吗,快快开始吧,我还等着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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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微微一笑,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当即便在那桌旁坐了下来。
琴声悠扬,袅袅而起,好似炊烟一般,带着一种别有一番的味道,连绵不绝,幽雅动听。
琴音开始的时候,柔和细弱,婉转轻盈,仿佛小儿女在耳鬓厮磨之际,窃窃私语,互诉衷肠。中间夹杂些嗔怪之声,那不过是表达倾心相爱的一种不拘形迹的方式而已。突然,琴声骤然变得昂扬激越起来,像是万马奔腾,勇士们奔赴沙场,刹时间刀剑齐鸣,悲壮惨烈,气势非凡。好像自己也在战场厮杀,为之精神震奋不已。接着琴声又由刚转柔,呈起伏回荡之姿。恰似经过一场浴血奋战,敌氛尽扫,此时,天朗气清,风和日丽,远处浮动着几片白云,近处摇曳着几丝柳絮,它们飘浮不定,若有若无,难于捉摸,却逗人情思。琴声所展示的意境高远阔大,使人有极目遥天悠悠不尽之感。
高仁虽不懂音律,听到此时,也不也不禁心驰神醉,心头暗赞。
一曲终罢,便是高仁也忍不住拍手道:“好好好,真是想不到,你还有真一手。”
那女子嫣然一笑道:“什么这一手,说的这般难听,这只是本姑娘的才艺,你不知的还多了。”
高仁暗道:“老子与你只是萍水相逢,当然不知道你的本事了,若是成了你的入幕之宾,还不什么都知道了”。心中虽是这般想,嘴上却道:“这个当然。”
那女子转头看着菜肴,皱眉道:“高公子怎地不动筷子,莫非是怕我暗施诡计,在酒中下毒吗?”
高仁心道:“怎么可能,老子何许人也,怎会怕了你这黄毛丫头。”心中虽是暗暗戒备,嘴上却道:“这倒不是,只是此处地处偏僻,孤男寡女在此饮酒,若是不甚传了出去,在下凡夫俗子倒是不怕,毁了姑娘清誉,在下就难辞其咎了。”
那女子一愣,心中莫名一喜,冲口而出:“你是在关心我吗?”
陡闻如此露骨之话,高仁不由脸色一红,微微咳嗽了一声。
那女子随即醒悟,脸上立是飞起两块红云,映着白雪,容光更增丽色。自来美人,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苏静怡却是十分美丽之中,更带着三分英气,三分豪态,再加一身白衣,更是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不敢逼视。
沉默了片刻,那女子方才道:“你咳嗽什么,不是生病了吧。”
高仁笑道:“我的意思是,你这是好心没好报,我好心为了你的清誉着想,没想到你不但不领情,反而怪责于我,这是何道理啊。”
那女子冷笑道:“你考虑的,怕是你自己吧。”
高仁笑道:“我能有什么好怕的,我流浪汉一名,死了都没人管,更别说,陪美女共度良宵了。”
那女子红了脸道:“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共度良宵。”
高仁点头道:“对对对,共度良宵,那不是入洞房吗?”
那女子嗔道:“你有点正经好不好,谁与你要什么入洞房了。”
高仁笑道:“是是是,我是在胡说,那我们现在这个是叫什么呢?”
那女子皱眉道:“应该叫月下谈心。”
高仁心道:“谈心,你个大内密探,此时此刻了,还不死心,你究竟想要怎么办?”嘴上却道:“对对对,谈心,不过,咱们这孤男寡女的,怕是不怎么好吧。”
那女子冷笑道:“怎么,你是怕那祝小姐知道吗?”
高仁心道:“那祝小姐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怎会怕她知道,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哪家妓院里躺着,旁边七八个面首,正在那里殷勤服侍呢。”心中虽是这般想,嘴上却道:“怎么会呢,我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了一个什么区区的祝小姐,真个笑话。”
那女子笑道:“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高仁叹道:“说句实话,我确实有点害怕。”
那女子冷笑道:“若是害怕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原当名震天下的高公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日一见,却是一个胆小如鼠之辈,连个妇道人家都不如,真是盛名之下,多是浪得虚名之辈,可悲,可叹。”
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激将不如派遣女将,更何况,这激将法还是一个漂亮女子说出来的。
高仁叹道:“你真个是狗牙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谁说我怕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