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将画藏在院外,方才推门跨进去,口中叫了一句:“娘,我回来了。”
喻学冷伸头一看,只见房屋从中分成两阁,里面乃是房间,外面是大堂,里面真可谓是家徒四壁,大唐中除了一桌简单的桌子,两条板凳外,别无其它。
只听里屋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道:“清儿回来了,今日怎么样啊?”
清儿边把药放入药罐,笑道:“生意很好,都卖完了。”
喻学冷心头一震,她在撒谎,一天就没人问过她的画,同时心里又泛起一个疑问:“难道她母亲便是那个画中高手,她这样说,只是为了取悦她的母亲。”
旦听清儿的母亲又叹息道:“都是我这把老骨头拖累了你,不然咱家也不会弄成这样,哎!清儿,真是苦了你来了。”
清儿把药倒进碗里,端进房去,口中微怒道:“娘,你该吃药了,你看你,又在犯糊涂了,若不是你,怎会有我,快吃吧,这药很灵的。”
那人笑道:“是,是,是,母亲错了。”
继而传来一阵被子悉悉索索声,显是那人睡了。
清儿从房内出来,脸上又换上那愁眉苦脸的表情,旦见其双眉紧锁,似有无穷无尽的叹息。
清儿走到桌旁,将桌上的油灯轻轻点亮,然后从墙角处,竟找出笔,墨,纸,砚,放在桌上。
喻学冷心中一疑:“这么晚了,她要干嘛?”
旦见清儿展开白纸,竟开始做起画来。
虽只寥寥几笔,喻学冷已然大吃一惊:“画,竟然是清儿所作,清儿便是那画中高手。”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清儿方才把画作完,她所画的,仍是一幅山水画,虽在微弱的灯光之下画成,却是意态清远,栩栩如生,仿若置身山水之间,扑面而来一股清新之感。
清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画,终于展颜一笑,那一笑,仿若春寒乍破,旭日东升,柔而不烈,光而不弱,再加油灯的光线,在其清秀的脸上微一折射,形成一个美丽的弧度,让其一瞬间变得清丽得不可方物。
喻学冷静静的看着,一瞬间竟然痴了。
许久,清儿方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画,吹熄油灯,回屋睡了。
喻学冷则呆呆的守在门外,不知不觉,竟到了天亮。
竖日清晨,清儿仍是准时的出了门,依旧是那个地点,依旧是那张破旧的板车,换上的却是另外一幅画。
喻学冷一眼之下,便看出,正是昨夜她花两个时辰而成的那副山水画。
不知是因为喜悦,还是内心那懵懵懂懂的情感,喻学冷终于忍不住,步了过去。
清儿还是像往常一般,静静地蹲在墙角,双手抱膝,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画,仿若一滴清晨的露珠,显得有些弱不禁风,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