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把心一横,端着酒杯就朝着霍廷昱那边去了。
季礼一下没拉住他,干脆也就随他去了。
万一,真的能开解霍廷昱呢?
况且今天是除夕夜,说不定霍廷昱心情好就肯听进去了呢?
这么想着,他看着林庭背影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期待。
霍廷昱一直在看着外面发呆,直到林庭走近了才发觉,赶忙回过神来看向林庭。
“大帅,聊聊?”林庭端着酒杯的手冲外面比画了一下。
霍廷昱右手端起自己的酒杯,左手提起酒壶,跟着林庭到了外面的露台上。
“聊什么?”霍廷昱垂眸看向下面围着篝火的士兵们,问林庭。
林庭清了清嗓子:“大帅知道,我在西洋那边呆了几年。”
他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霍廷昱的反应,思忖着该怎么说才不会让大帅恼羞成怒。
“我知道。”霍廷昱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看着其他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庭抿抿嘴:“您是不是对陈东家有意思?”
他这话一出,霍廷昱如同猛禽一样目光立刻投到了他的身上。
“不可能,陈东家是平燕的未亡人,我做不出来这种事。”
霍廷昱只是看了林庭一眼,就立刻别开了视线。
尽管他自己知道自己起了这龌龊的心思,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的小人行径。
可是林庭才不信霍廷昱所说的话,他那天在霍府后院亲眼所见,自家大帅自导陈东家到了后院,和季礼的切磋都变低了一个档次。
再加上刚刚季礼那么信誓旦旦地和他说,林庭坚定地相信霍廷昱就是对陈锦君有意思。
他梗了梗脖子,继续说:“陈东家没有和平燕少爷白糖,就像是在西方结婚没有办婚礼一样,都做不得数。”
霍廷昱又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陈东家和平燕的亲事,是御赐的,不管有没有拜堂,都做数。”
林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帅也会如此在意那封圣旨吗?”
霍廷昱移开了视线,躲避林庭那谴责的目光。
“你要知道,如果不是那一封圣旨,她也进不了霍府的大门。”
林庭咬咬牙:“大帅,说一句冒犯的话,我一直觉得您不是在意流言蜚语和世俗看法的那一种人,可是如果您只是为了否认自己的感情,就违背自己的内心,那才是彻头彻尾的懦夫。”
霍廷昱笑笑,没有说话。
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口是心非呢?
只不过是,不该存在的感情,就要早早地掐灭刚刚燃起的火苗,才不至于在日后酿成大祸。
林庭看着霍廷昱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大帅要三思啊。”
“三思?什么东西需要三思?”
霍廷昱看着下面热热闹闹庆祝新年的士兵们,淡淡地说:“我迎她入霍府那天,穿的是官服,我当年以为我再也不用碰那件衣服了,是她陈锦君拿出圣旨逼我迎她,我为了军饷才同意了她的要求,这种给我霍廷昱屈辱的人,我怎么会对她有感情呢?”
他自嘲地摇摇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面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