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明摆摆手:“没事的,我感谢他的栽培,也记恨他的势利。”
“他当年在青红会是干什么的?”陈锦君问他。
“大刑官,每每有叛徒或者是罪大恶极的人,都会落到他的手里,他手里的人命,可是比我多多了。”
陈锦君对许凡明的心狠手辣有所耳闻,不说远的,就说他虐杀胡渊和周老太爷这两件事上就可见一斑。
“那他,一定是个铁石心肠。”
“不是,他喜欢养猫。”许凡明摇摇头,“当时青红会总部十几只猫,全是他的。”
陈锦君只觉得杜宇这个人十分有趣,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这当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许凡明点点头:“他手段虽然狠,但却从不判冤假错案,对于有血性的人,也会在行刑结束后给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送他们上路。”
陈锦君对这个人起了兴致:“你确定他就是雍州官府里面所谓的前朝酷吏杜玉吗?”
许凡明肯定地点点头:“他教了我十年,我不可能忘了他,只需要一个剪影,我就知道绝对是他。”
“我想见见他。”陈锦君对许凡明说。
许凡明挑眉,疑惑地看着她:“那个姓章的大叛徒不知道为什么去看他,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万一……”他和那个姓章的是一伙的呢?
许凡明不敢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下定论,杜宇毕竟是自己的老师,在许凡明心里他绝对不是那种是非不辨的人。
“怕什么?到时候蔡英临行前,我去看看蔡英,顺便,会会你的恩师。”
陈锦君拿出用红绳穿好的玄凤令。
许凡明哑然,点点头,玄凤令确实是能让杜宇这个偏执的人正眼看待陈锦君的。
“而且,霍廷昱也会去,有他在,即使你的老师真的和姓章的是一伙的,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东家还真是,事事都算计得如此周密。”许凡明笑着摇摇头,伸手从旁边抓起了一把雪花,任由它在手心融化成水滑落。
“所以,杜宇当年到底对你做了什么?”陈锦君问出了自己好奇的问题。
“十年师徒情谊,说我私心过重,入不得刑堂。”许凡明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努力了那么多年,不但没有打破嫡子承位的桎梏,也没有打破他这一句话带给我的阻碍。”
“这就好像,有人说东家是霍家的寡妇,做不得陈家的东家,差不多的意思。”
许凡明看向陈锦君。
陈锦君点点头:“我能理解你,有时候做得再多,被别人一句话轻而易举抹去,让人无力极了。”
许凡明又摇摇头:“但是他说得对,我杀心很重,心也不像他一样完完全全的公正无私,的确不是做刑堂主事的那块料。”
他打心里还是敬爱自己这个老师的,作为青红会的大刑官,杜宇是他从小到大都在努力学习的榜样。
“他亲口说的吗?”陈锦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许凡明愣住了。
“不是。”他摇摇头,把玩着手里冰冰凉凉的雪团,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
远处沈笑笑喊他们过去用午膳了,陈锦君站起身:“你应该问问他,听他亲口说。走吧,先吃饭。”
许凡明握了握拳头,紧紧地咬着后槽牙。
陈锦君说得对,他确实应该亲口问问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