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道里面,女医本来就少,就算是偶尔有一两个,也基本都是大户人家为小姐太太准备的,和这些平头百姓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可是这个医馆就这么在路边,而且只有一个女医,还是专门医治闺中那些事的,实在是稀奇。
想到这里,陈锦君就忍不住打量起这家医馆里面了。
不单单有草药柜,还有一些陈锦君只在雍州那家西洋医院里面才见得到的东西。
她不由得对这位老太太起了好奇心:“您在西洋留学过?”
老太太顺着陈锦君的视线看了过去,见她盯着的是自己的那些仪器,随即摇了摇头:“没有留过学,只是以前在洋人的医院里面打下手罢了。”
陈锦君看着老太太:“按您的医术,去到大户人家当一个府医不难,怎么反倒是在这里待着?”
她对这个老太太充满了好奇心,能够会这些的医师并不多,尤其是眼前这位老太太,不单单会老祖宗流传下来的针灸,还对西洋的医术颇为了解,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人,也难怪刘芸希回来找她医治。
老太太听了陈锦君的话,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我自是不愿意在府里当府医的,那样虽然轻松,可是到底只能医治一户人,而像我现在,岂不是能够医治很多人?人呐,不能总是就为了轻松些活着。”
说着,老太太把自己针灸用的针包拿了出来,摊开在桌子上面,里面的针长长短短排得整整齐齐。
陈锦君知道,这是刘芸希快到了。
她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的颇有节奏。
刘芸希和往常一样,自然而然地走了进来,刚刚把自己的手包放下,一抬头,正好对上了陈锦君那一双审视的眼眸。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皱着眉头看着陈锦君:“你怎么在这里?”
看来她还记得自己,陈锦君微微勾唇:“我有些事情,想和刘小姐聊聊。”
听到陈锦君这么说,刘芸希第一反应就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聊聊?你想聊什么?咱们之间,又有什么好聊的呢?”
她自然是记得陈锦君。
刘芸希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和邵沛辰一起在江家的那天,陈锦君就是这样坐着,和她身边的男人一起,把江家父子玩弄于鼓掌。
陈锦君看出刘芸希的戒备,倒也是不急:“刘小姐大可先看病,随后咱们慢慢聊。”
陈锦君拖长了语调,意味深长的看着刘芸希,
刘芸希被她看得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可是她自认为自己和陈锦君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也没有什么新仇旧恨。
她坐在陈锦君对面的椅子上,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对陈锦君说:“我的病不急于这一时,您先说说,想和我聊什么?”
陈锦君眯了眯眼睛,看着刘芸希对自己这一副戒备的模样:“刘小姐不必怕我,我和刘小姐只是堪堪见过两次面而已,对于刘小姐来说,不过只是一个过客罢了。”
刘芸希可不相信陈锦君,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就是她和雍州的霍大帅用计,让邵沛辰收下了玉城,就连玉城匪帮的帮主暴毙,里面也有她的手笔,这么一来,她刘芸希自然是要多多提防一些。
“何必拐弯抹角呢,我不过只是一介女子罢了,又哪里能有什么可以和您聊的呢?”
见她话里话外都是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一句话的模样,陈锦君啧了一声:“我想……刘小姐和邵大人离心这件事情,邵大人还不知道吧。”
刘芸希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