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可是陈锦君依旧能够从模糊的照片上面分辨出来,所谓的伯爵,正是安娜小姐的父亲。
可是陈锦君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看似“两情相悦”的爱人,此时此刻,一个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法国伯爵,可是另外一个,却已经成为了算不上人的一个翻译机器。
陈锦君看见了带自己来到这里的老太太:“有些事情,可能需要等我把她带出来之后才能告诉您。”
老太太愣住了,她好歹也是当年高门大户的下人,对于一些人情世故倒也是颇为了解。
看陈锦君这副模样,她已经猜错到了,自家小姐的状况可能算不上好。
她不死心地问陈锦君:“小姐出事了,对吧。”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太太苍老的脸抖了抖,像是自责,又像是绝望。
陈锦君低下头,沉默着不肯回答。
她不想让这位老人家知道,她们家小姐此时此刻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陈锦君只能沉默以对。
可是老人家只是老了,又不是糊涂了,她看着陈锦君微微抿起的嘴唇,就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陈锦君叹了一口气:“是出事了,而且状况不太好,我会让人把她送回来的。”
“可以告诉老奴是什么时候吗?”老太太眼睛里面充满了希冀。
陈锦君抬头想了想:“大概,除夕的时候吧。”
说完,陈锦君看向嗯老太太,勉勉强强地扯出一个笑来。
“谢谢您了,陈东家。”老太太看着陈锦君,感激地说。
陈锦君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看向老太太的眼神格外的犀利:“你知道我是谁?”
老太太挺直了腰板:“再怎么说,我们老爷以前也是京城同文馆的先生,虽然不和京城的官员权贵打交道,但是到底还是都要认得的。”
陈锦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她说:“既然如此,那么您对窦准了解多少。”
“窦准?”老太太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陈锦君突然问起窦准来了。
陈锦君向她解释道:“要救她,就要先把窦准弄倒了。”
老太太一下子回过神来:“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要娶亲的窦警长吧。”
她看上去年纪不小了,可是许多事情都看得透透的:“这么说,小姐是在窦警长的亲家手里。”
陈锦君点点头:“她的状况不是很好,只怕是到时候,免不得要去医院。”
陈锦君皱着眉头,十分的不忍心。
老太太倒是颇为善解人意:“其中的道理呢,我懂,我立刻去联系医院,等到时候您把她接回来,我们就能把她立刻送到医院里面。”
陈锦君摆了摆手:“我直接把她送到医院吧,至于窦准那边……”
老太太点点头:“再怎么说,黄家在荣城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爷走之前,专门留了一个人情,说是哪怕有一天小姐回来了,也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陈锦君震惊于黄老爷子的未雨绸缪,但是也明白,现在黄小姐的状态,可能承受不住她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
不过陈锦君还是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不仅仅是为了告诉她实情,也是为了救她。
因为从雷义山传回来的消息看来,黄小姐已经对于活着,没有什么希望了。
“有什么东西希望我带给你们家小姐的吗?”陈锦君刚刚走出去两步,回头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陈锦君,想了许久:“劳烦您告诉小姐,老爷走之前,很想她。”
陈锦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西街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