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手里握着略带自己体温的餐刀。
这把餐刀,正是那天自己丢向陈锦君,却被雷义山半路拦着的那一把餐刀。
她让人拿了回来,自己亲手磨成了锋利的刀尖。
窦准?
安娜抿了一下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而此时此刻的窦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他看来,此时此刻安娜满心满眼都是对陈锦君的恨意,自然也猜不到,安娜手里握着的刀。
“来,喝水。”窦准递给安娜。
安娜探头看了一眼窦准手里的茶杯,皱了皱眉头:“能不能给我放点冰糖?我晚上喝了些酒,嘴里发苦。”
说着,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窦准。
窦准赶忙点头,不过就是放些冰糖的事情而已,为了能够挑起安娜和陈锦君之间的仇恨,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窦准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端着茶杯转过身去,安娜一个暴起,锋利的刀划过了他的脖颈。
手里的茶杯跌落在地,窦准愣了一下。
可是这一愣确是给了安娜机会,安娜趁着窦准辅助脖子的时间,往窦准的后心上狠狠的捅了几刀。
窦准身强体壮,自然不可能就这样死掉,她握着刀,战战兢兢的看着窦准。
窦准慌忙往外跑,可是安娜知道,自己已经动手了,让窦准跑出去,自己无疑会死在这里。
一不做二不休,她跳下了床,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子蛮力,直直地扑了过去,顺势把窦准压在了自己身下。
她两只手握刀,狠狠的刺向窦准。
窦准也是拼死反抗,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娜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躺在地上的窦准已经面目全非,安娜的裙子已经在打斗中似的稀巴烂,破碎的布条掺杂着鲜血,看上去格外的可怖。
安娜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胳膊上面也在和窦准的扭打当中青紫一片,混合着的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窦准的。
她两眼空洞的看着倒在地上已经看不出存活迹象的窦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一点点体力。
安娜蹲下身子,把手指放在窦准的鼻子下面,确定他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这下,自己就能和雷义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而不是这个虚伪的窦准。
安娜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她在自己的裙子上面蹭掉了自己手上的鲜血,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要跑。
对,跑,跑回家去,哪里有雷义山在瞪自己,自己的伯爵父亲也不会因为窦准一个警察局局长就不要自己。
更何况,现在是在租界里面,不管怎么样,民国也不可能纠察自己的伯爵父亲,反倒是还要给自己的伯爵父亲三分薄面。
安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撑着自己的体力,把窦准的尸体搬回了床上,给他弓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
随后,安娜拿起一个羽绒的枕头,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地板上面的血迹。
终于把整个房间恢复了整洁,安娜披上自己的外衣,趁着夜深露重,悄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着。
安娜走在路上,丝毫没有疲惫的模样,刚刚自由的感觉让她对未来无比向往,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走上那让自己无比熟悉的台阶,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希望看门的女仆能够给自己开门。
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人给自己开门。
安娜十分诧异,围着自己家的房子来来回回走了好多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