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马车却是需要的。
很快,两个营兵赶着一辆马车过来,在满洲兵的协助下将死者同伤者抬了上去。
领队的那个汉军前锋校并没有过来,阿大人便等这两个营兵传话,从而利用宽恕的机会将汉军营兵弄到前面去。
然而两个营兵没有任何话对他阿大人说,只到跳上马车要赶车时,其中一人才扭头对阿大人说一句:
“大人,贾大人说袭击我军的番贼人数必不多,其意在拖延我军解救阿科里寨,故而请大人千万不要中番贼的计,当继续前进以免贻误战机。”
“......”
阿大人的脸已经不是单纯的黑,而是黑的快发紫了。
然而,他拿那个该死的汉军前锋校一点办法也没有。
因为,实在是没有先例,也无经验可循。
谁个能想到一向服服帖帖、唯满是从的汉军旗突然就不认主子了呢。
兵没人家多,人家又不吊他,怎弄?
回去是不可能的,阿尔勒头上也顶着军法,只能将一肚子火压在肚中,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之后,小股的袭击又发生了两次,但没有对满洲兵造成太大的伤亡。
这让阿尔勒松了口气,只是他这口气松得早了些。
在距离阿科里寨三里多地的一处转弯处,不能再让清军援军过去的番贼最终对阿尔勒部发起了凶猛攻击。
约上百名头扎黑布,持火枪及弓箭的番贼从两侧坡上,同时向下面的清军开枪放箭。
由于这次袭击的番军人数众多,火枪数量不下五十杆,阿尔勒部当场就被打死十几名士兵,也陷入空前混乱之中。
就在此时,又有数十名手持短刃身披草衣的番贼,从离道路两侧较近的藏身处突然涌上,用手中的短刃拼命的或扎、或割清军的脖颈。
八旗精锐的旗兵都在前线,后方的这些满洲兵本就不甚堪用,面对番贼如此凶猛的攻势,立时彻底崩溃,纷纷向后溃逃。
阿尔勒也被迫往后逃去,眼下那支不肯听从他指挥的汉军缉捕队成了他唯一的活命稻草。
三十多名满洲兵跟着参领大人的脚步仓皇逃奔,后面是那些手持短刃的番贼,不时有人被追上,形势岌岌可危。
好在,他们看到后方的汉军营兵上来了。
但突然又停了下来,继而满洲兵耳畔响起排铳声。
阿大人本能的捂住胸口,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中铳了,结果发现什么事也没有。
刚才的排铳是朝天放的!
视线中,上百名绿营兵分成数排,将满洲兵后逃的路封的死死。
“临阵脱逃、畏贼不进者,就地射杀!”
随着贾六的一声令下,刘德手下的那些福建绿营兵毫不迟疑的将手中的火铳对向了前方。
第九小队的营兵是达州调来的,有人第一时间听令端起了火铳,有人则稍稍迟疑了下,但最终还是将火铳端了起来。
为了挽救败局,为了拯救被围的八旗弟兄,贾六毅然戴上尖盔,披上甲衣。
他要亲自督战!
哪怕,这样做很危险。
但他没有选择。
因为,他绝不允许八旗的荣誉被前方那帮畏敌如虎的满洲兵毁了!
“为了大清!”
发下来就没出过鞘的长刀,第一次见到了蜀中大地的风光。
“为了大清!”
众汉军旗员、苏喇高举武器,勇敢的正视敌人,以及那帮丢尽八旗脸面的懦夫们!
谁不投月票,就是大清的敌人,就是中堂的敌人,就是想反清复明的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