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说了早点歇息,晚上还是闹腾到了下半夜。
坐在马车里,赵年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直往下坠,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靠着睡会儿。”
路峙贴心地将厚厚的毯子垫着,又将自己垫在腰后的软枕取了出来,示意赵年年躺下再睡会儿。
“路上还有一段儿,你可以多休息一下。”
赵年年嗔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乖乖地打了个哈欠,自然地就将路峙的腿当成了枕头,躺了下去。
没多会儿,呼吸便清浅了起来。
腿上传来的重量和温度,让路峙忍不住耳朵尖儿泛红。
一手拿着书翻看,一手不自觉地把玩着她的手指。
赵年年的手指生得好看,但是还残留着当初原主做女工留下的细细薄茧,摸着不甚细嫩。
小小的手掌,带着恰到好处地温度。
渐渐的,目光就从手移到了赵年年动人的眉眼。
小小的姑娘,模样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也就是到了督主府,才渐渐的养了些肉起来。
但是想到那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路峙叹了口气。
还是该再喂胖点儿才行。
一路上,目光细细地描摹着赵年年,路峙愣是没有翻看几页手中的书。
马车一路平稳,过了两个多三个时辰,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路峙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当摆件的书,捏了捏赵年年的手指。
“醒醒,到了。”语气温柔。
赵年年只嘤咛了一声,皱皱眉头,又没了动静。
捏了捏耳朵,也只换来了一句“阿峙别闹……”
路峙轻笑一声,干脆用毯子将人裹起来,小心地抱着下了马车。
底下候着的人见自家主子抱着人下来,都自觉地垂下头不去瞧。
唯有斜靠着树干,手中拿着酒葫芦的奚朔,神色惊讶,似不赞同。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路峙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怀中的人儿离开了马车的暖炉,风从毯子缝隙钻进去的冷意让她瑟缩了一下。
双手不自觉的搂住了路峙的脖子,“有点冷,阿峙。”
不理会奚朔的眼神,路峙低下头,在人额头亲了亲,又将毯子拢紧了些。
“睡吧,等下就不冷了。”
说着,抱着人,顺着幽静的小径径直朝里走去。
奚朔眼神微动,灌了一口酒,随即跟了上去。
憋着的话,直到路峙将人放到床榻上,又盖上暖和的被子,升了火炉子,塞进汤婆子,终于憋不住了。
“你认真的?”
路峙转头,瞪了他一眼,直到将人拉离了屋子,这才开口。
“嗯。”
认真的。
所以,才要将人带来。
奚朔想再喝口酒压压惊,晃了晃,酒葫芦已经空了,顿时脸色就不好了。
“路峙你怕不是忘了,你……”
奚朔没说完的话,路峙自然知道,眼神一黯,随即自嘲一笑。
“自然没忘。我是个阉人。”
所以,寻常夫妻做的事儿,他都没法儿给赵年年。
哪怕当初被赐婚成亲,也不过是一顶红色小轿子,从将军府抬到督主府而已。
就连这督主夫人,也不过是名声好听罢了。
他连孩子都给不了。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好的门,路峙仿佛看到了床榻上赵年年恬静的睡颜。
握紧的拳头倏地一下松开。
叹了一口气。
“只有这里能护她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