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邺川垂眸,嘴角勾了几分,似乎是自嘲:
“你猜到了,我也猜到了。我一直都在讨厌那个人,不明所以,可是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了原因。
我去救你的时候,没想活着上岸,可是我看着你拽着那个人,也没想着活着上岸,我就开始怀疑了。
你不是圣母到为了谁都能豁出命去的地步,我也是。
所以我在把你们带上来之后,就让人做了个鉴定。”
说到这里,傅邺川的声音微微一窒。
似乎是痛苦到了极点,还不得不隐忍着,若无其事。
他浑身紧绷着,僵硬着看着她,眼眶里似乎泛起了红血丝:
“苏楠,我本来以为他死了我总有机会的,可是他又回来了,我怎么办啊?”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嗓音里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脆弱。
苏楠从未见过。
她怔怔地看了他几秒,才淡淡的开口:
“我从未给过你机会,也早就劝你放弃,傅邺川,我们早就已经过去了,你不必把自己困就于当初的不甘心里。
不管是不是他,不管他是不是还活着,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选择。
你救了我们,很感激,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你提个条件吧,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她知道自己的话对他来说很残忍。
而是如果心不硬,还怎么让他死心?
傅邺川在她身上做的已经够多了。
好好坏坏的都接受,也都过去了。
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而不是谁的备胎。
忘恩负义她也不能做。
她只能让他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
傅邺川在暗色中注视了她很久。
当初印象里那个会用崇拜和喜欢的目光看着他的人,好像逐渐的模糊了。
眼前的苏楠,面容姣好,明艳淡漠,眼尾细长,早没了刻意的温顺。
她好像是不属于任何人的存在。
孤傲,清冷。
傅邺川的嗓音有些低哑:
“条件?你会答应吗?”
他看着她,似乎自己的条件永远都是那一个。
你回到我的身边,或者,离开他。
但是他知道,说出口的一瞬间,眼前的女人就会毫不留恋的离开这里。
她做不到。
所以妥协的只能是他。
不等苏楠开口,他重新抬起头,幽暗的眸光中闪烁着某些光茫:
“你能做到的,苏楠,我想让你,别再恨我。”
苏楠微微抬了抬头。
细腻的眉眼中带着几分诧异。
他轻笑了一声,嗓音沉沉,带着几分化不开的苦涩:
“我只有这个要求,之前带给你那么多的麻烦,我知道对不住你,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但是在各种选择面前,没有一次是坚定的站在你这边。
你一定很恨我,也后悔当初遇上了我。
这一次,我救你哪有条件?就算是有,希望能为我当初的所作所为赎罪。”
说到底,他不想在背负着她的厌恶生活。
那种愧疚,会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他说完,苏楠笑了笑,平静也坦然:
“我没恨过你,傅邺川,我永远记得你当初救过我,也记得你在盛世那么诱人的项目面前,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是个好人,希望你能放下一切。”
“放不下啊......”
傅邺川低沉着喃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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