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张慎言在后面推了推他:“看什么看。”
“太子不懂事。”吕大器左右看看,王铎他们走在前面,身后只有他和张慎言,便沉声道:“当选重臣好好教育。”
“镇北王还不算重臣?又潜心教他新政,你看他刚才如何了?”张慎言好像喝多了,脸色微红,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吕大器:“大器啊,你是清官,更要好好想想,是明君和百姓重要,还是你心中的忠义重要?”
“嘶”吕大器倒吸口冷气,不可思议看向张慎言。
“哈哈哈”张慎言突然大笑,走路也摇晃起来,好似醉了:“秦汉三国晋,唐宋元和明,王觉斯王铎那表文,写的真不错。”
说着,说着,他摇晃着离开皇宫。
张慎言书法很好,有南董北藐之称,与董其昌齐名。
但他更厉害的是思想,也是丁毅要重用他的原因。
张慎言为学颇有见地,思想和成就更为引人注目。首先他肯定的提出本末兼治、“恤商”的经济思想。他认为一国经济要有长远眼光,不能只顾眼前,反对随便开采矿山资源,任为国用不足,应该发展生产。
同时,放宽对商人的限制,给商人一定的活动空间,使其乐于从事商业活动。他的这种“恤商”在当时赞同以农为本、重农抑商的统治阶级中是难能可贵的。
明代,理学是占统治地位的官方正统思想。张慎言虽然自幼接受了儒家正统思想的教育,并酷爱五经,但思想方面却坚持反道学的民\主思想。
做为明末少有的,思想比较进步的重臣,张慎言很快接纳了丁毅,并决定支持丁毅。
吕大器站原地好一会,勐然一跺脚,大步而去。
众臣离开皇宫时,东宫端本宫慈庆宫内。
“碰”朱慈烺哈哈大笑,拿过桌中的八条。
接着又拿出四个六条:“杠”。
“杠开。”哈哈哈,朱慈烺兴奋无比,忍不住的手舞足蹈。
对面三个小太监也就十六七岁,这会纷纷陪着笑:“太子真厉害,又胡啦。”
“太子又赢啦。”
“殿下威武。”
他们笑着叫嚷着,然后纷纷拿出碎银,交给朱慈烺,朱慈烺眉开眼笑,看看自己的好牌,再想想刚才的奏折,那有打牌好玩。
“镇北王,坤兴平主、驸马都尉到。”外面突然传来叫声。
“不好,快起来。”朱慈烺大惊失色,叫小太监们把桌上的麻将拿起,往后面跑。
但麻将太多,三个小太监根本拿不过来,好多麻将掉到地上,叭叭有声。
朱慈烺左右看看,抓了本书在手上,正想装模作样。
“混帐。”突然听到丁毅的怒吼声。
丁毅和驸马都尉巩永固和坤兴公主同时走进来。
“镇北王,姑父,妹妹。”朱慈烺心虚道。
“拜见王爷,巩驸马,公主。”小太监们纷纷下跪。
哗啦啦,其中一个小太监怀里的麻将掉了一地。
“该死的。”丁毅上去,砰,一脚把那小太监给踢翻了。
三个小太监拼命磕头,瑟瑟发抖:“王爷绕命,王爷绕命。”
“殿下乃一国储君,将来要九五至尊,君临天下,你们几个狗奴才,不好好看着殿下读书学习,陪着他玩这些下三烂的玩意,其心可诛,罪该万死。”
“来人。”丁毅暴怒:“拖出去,杖毙。”
“王爷绕命,殿下救命啊。”
三个小太监疯了似的跑过来,齐齐抱着太子朱慈烺的大腿哭喊。
朱慈烺脸色发白,又惊又怕,等看到外面有披甲势税的兵士进来,他终于慌了。
就在这时,姑夫巩永因向他使眼色,示意他胆子大一点。
朱慈烺果然想,我是太子,一国储君,我凭什么要怕他?
“住手。”朱慈烺立马叫住手。
丁毅一愣,军士们也愣住。
“本宫只是无聊,让奴才们陪本官消消遣,王爷说的有理,以后本宫不会贪玩,放过几个奴才吧。”朱慈烺强自镇定道。
“殿下将来可是大明皇帝,岂能执迷这种玩意?”丁毅语重心长,狠铁不成钢的道。
朱慈烺不耐烦的点头:“本宫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
“哥哥。”坤兴公主朱媺娖狠狠瞪了他一眼,恨其不急气。
朱慈烺心想,还不是你和姑姑教我玩的。
四月和五月时,他真心想学政务的,但批阅奏折实在无聊,后来他借口开始推脱,有次去看到巩永固夫妻和坤兴公主打牌,开始他也没兴趣,后来忍不住终于玩了几手,没想到就上瘾了。
丁毅看在他的面子上,挥手让几个小太监离开。
小太监们感激淋涕的转身跑出东宫。
朱慈烺身体一震,突然觉的自己这东宫还是挺厉害,连丁毅都要给自己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