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山苦笑一声,“她因为不喜欢我,那簪子平日里很少戴。我问起的时候,她就说太贵重,怕掉了。如今想来,其实根本不愿意戴吧?昨日她戴上,我心中欣喜,却也没发现她的异常。”
“因此,你听你三叔说她去了南市,这才察觉到了不对?”
李推官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这男子也是个痴心人。
杨山点头,“是!家中的银钱没了,虽然衣物一件也不少,但我发现还少了一件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路引。”
“她去办了路引,你也知道?”苏轶昭顿觉奇怪,这心得多大呀?
“前几日我得知在福州县城的姑母病重,我们才一起办的路引,就是为了去福州看望姑母的。”
杨山的身子此刻有些瘫软,已经是心如死灰。
“原本十多年未曾走动了,还是她劝我说一定要去见见,到底是亲姑母。我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也好,当时并未多想。”
他自嘲地笑着:“原来都是哄我的,我还当她终于被我感动,要好好与我过日子了。”
“这是设下了套,哄你一起办路引,原来是为了与人私奔。”
江捕头闻言不由得唏嘘,这女人啊!往常对你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突然变得小意温存起来,那就得提防了。
看着杨山的脸色发沉,苏轶昭继续问道:“你既已知道她私奔了,又为何不去追,而是又返回去杀猪呢?”
“因为恰巧有一同去法源寺的同村人回来说,冯氏还在法源寺,要用了斋饭才回。”
苏轶昭看着详述实情的杨山,不过才一夜,似乎就老了许多。
“本就是我的猜测,我又怕自己多想了,也许她真的拿了银子去抓药了,于是便没有追去,只是心神不宁地干着活。”
“原本想早些干完活去接冯氏,谁料杨丁家十分热情,席间劝了好多酒。无奈我就只好想了个法子,装醉之后被扶进了屋。”
杨山说到此处,只觉得口中犯苦。
“我又怕别人看见了说道,于是趁着杨丁兄弟俩睡着,悄摸地上了山,打算从山上绕去法源寺。”
李推官张口欲言,想了想,还是别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了。
杨山哪里晓得,其实冯氏的姘头就在法源寺呢?
“我去了法源寺,原本就是从后山去的,于是便躲着些人去了前殿。找了一圈,没见人影,却在那厢房外,一处较为隐秘的角落,碰到了正在野合的冯氏和净树!”
杨山此刻神情有些激动起来,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在其他男人身下承欢,他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当时已经震怒,本想现身杀了二人,然而不远处传来动静,打断了两人。他们迅速收拾好,我见着有不少人来了,也没贸然行动。”
江捕头眼神怪异地看向杨山,这都能忍下?
“因为我当时心里其了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净树。”
杨山脸上带着恨意,一腔真情全都喂了狗,他还不如个和尚。
“那你是怎么杀的他?他身上的沉水香去了何处?”李推官问道。
“就是等他们二人分散开之后,我一路尾随他。看他从厢房处出来,外面正好无人,我忍不住心中的恨意,便下了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