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唐氏一见老太太来了,终于还是委屈地抽泣起来。
老太太只是嫡母,若是往常受了委屈,她也不愿意在老太太面前服软。可今日,老爷着实伤了她的心。
她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在了老太太面前。
“母亲!没想到惊动了您,还劳您大驾。不过您既然来了,那儿媳有些话也是不吐不快。今日也非是儿媳要惹是生非,实是老爷做事太过。”
唐氏拿帕子擦了擦眼泪,一阵心灰意冷。
“儿媳自小熟读《女戒,出嫁前得父亲遵遵教导,道出嫁从夫,需恪守妇道,婚后相夫教子,孝敬家老,勤俭持家。儿媳自认婚后无一疏漏,可老爷偏偏对儿媳不喜,甚至说出中伤之言。”
唐氏一度更咽,说得站在屋外的苏轶昭都有所动容了。
“老爷既与妾身不合,那妾身也不强求,只能痛心我二人有缘无分。今日还请婆母做主,让我夫妻二人和离,日后嫁娶各不相干。”
唐氏说完便匍匐在地,哭得肩膀都在颤抖,然而语气却十分坚定。
苏轶昭闻言心中一惊,这就闹到这地步了?
大云朝对于女子可没那么宽容,一般多是休弃,合离的女子很少。
即便是合离,那之后女子再嫁也不易。
原本还十分气愤的老太太听罢之后也是十分气愤,她呐呐地道:“这?何至于此?老四一直都是这样的秉性,年岁渐长之后,也改了不少,你不必放在心上。”
“老四,你还不给你媳妇儿认个错?本就是你的不对,若你肯上进些,儿媳妇也不至于和你这般闹。”
老太太看着一旁梗着脖子的苏文卿,不禁皱眉,呵斥了两声。
“儿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她非要找我闹腾。母亲当年不也说下不下场随我?怎么?现在您反倒要来劝我了?母亲要出尔反尔?”
苏文卿气得一屁股坐在了圆凳上,将头撇开了去。
老太太脸色一沉,片刻之后,才缓了过来。
老四一直都是这么不着调,她又不是不知,无需与他置气。
“你不愿下场,那自然随你。只你已过不惑之年,还如此任性妄为怎能行?正巧府上庶务一堆,你父亲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精力已是大不如前,你不如替你父亲分担些。”
此话一出,趴在地上的唐氏顿时气得咬紧了银牙。
不劝老爷去科考,却是让一个秀才在外奔走,做那管事的活计。
老太太可真是佛口蛇心,如此放纵老爷,将老爷养得不着四六。
“母亲!怕是老爷对这些也不愿意沾手,他一心要与我......”
“老太太,老太爷那边来人了!”一名婆子进了屋内禀报道。
苏轶昭看着站在屋外的一位管事,这可是老太爷随身伺候的大管事苏淮。
没想到居然连老太爷都惊动了,难道苏文卿夫妻俩吵了许久?
苏轶昭看着苏文卿被婆子领了出来,往外书房走去。
“小七,你进来!”苏轶昭正看着苏文卿离去的背影,却听得老太太叫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