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时。

落魄的新郎官神情呆滞地坐在只有一个人的礼堂前。

就在不久之前，他的新婚妻子当着他的面化为齑粉。

两人本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却在成婚的当天，永远地分开了。

“为什么贼老天会让我遭此大难！”

新郎官苦恼地攥着拳头。

仿佛整个人都已经失魂了。

但就在下一刻。

他的耳畔，似乎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呼唤声。

……

“爹，娘，女儿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站在半空中的少女淡笑着看着自己的父母。

看着他们伸手，颤抖着想要抚摸她的手臂。

却只是扑了个空，他们的手从她的身躯穿了过去，因为此刻的少女，早已是幻影。

……

“照顾好他。

若是让我知道你给我们的孩子没吃好，没穿暖的话。

小心我晚上回来找你索命哦？”

年轻男子抱着自己的孩子。

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虚空中传来一阵银铃的声响。

一切幻影，尽皆化作流光，飞入虚空中那道巨大的石门。

……

姬向阳急忙飞回了王府。

感受到王府内一隅传来的浓郁阴气，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就在他一只脚踏入王府的瞬间，身旁便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王爷其实不必来的。”

“道友，你怎么在这里？”逍遥王回头，看见洞虚老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当即老脸一红，轻咳一声道。

“本王只是有些不放心。”

“你尽可安心。

王爷，轩儿虽然行事有些古板，但他不会违背承诺。”

仿佛被戳破了心事一般。

姬向阳垂下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与其回来这里。

王爷倒不如去看看其他地方。

现在万都血仙的灾厄已经过去。

想必你们监天司会忙活一阵子吧？”

“多谢道友提醒。”

姬向阳拱手行礼。

才回来没多长时间，便又出去了。

洞虚老人看着姬向阳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

血仙的身躯没入门户的瞬间。

天地之间仿佛少了某种东西。

随着引魂灯上的火焰逐渐散去，姬轩身后的石门也渐渐地消散无踪。

他转过身，朝着公孙无忌以及许七安笑了笑。

然后两眼一闭，整个人一头从虚空中栽倒下去。

“殿下！”

“姬道友！”

两人连忙飞身过去，搀扶住他的身躯。

却发现彼时姬轩已经彻底昏迷。

“他这是消耗过多了。”公孙无忌灵识探查之后，发现了端倪，“不，不对……他身上的气息，这是在修炼？”

“总之先送他回去吧。”

两人带着姬轩便朝着逍遥王府的方向赶。

在他们离开后不多时。

不远处的虚空中，陆鹤舒的眼眸里透着些许精芒，紧紧地盯着姬轩所在的方位。

嘴角微微勾起。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年轻一辈的实力，果然……

呵呵。

看样子我们的确是老了啊。

不过姬大人，您的实力果然还有所保留，好啊，有保留就好啊。”

他口中说完这段模棱两可的话语之后。

便整个人消失于黑暗之中。

……

“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我还爱着你的，爱着……

本来马上就要成功了，相信我，马上我们就可以拥有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但是……

什么都没了。

现在就连你也没有了。”

哒。

哒。

哒。

耳畔传来了脚步声。

但是祂却对此浑然不觉。

失去一切的痛苦，令祂已经彻底地陷入了意识的漩涡之中。

“诶呀，真是可惜了。”

戏谑的声音传来。

带着几分欢愉。

“我还以为你真的可以再现当年血仙的风采。

谁知道……你居然就这么失败了吗？

诶呀呀，可惜了。

不过没想到，传说中的万都血仙居然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那么小的一个小姑娘居然是差点覆灭了整个修道界的魔仙？

还真是让人惊讶。

唔……”

脚步声停了下来。

那道身影俯下身，伸出一只手戳了戳地上的某个存在。

“看这样子，是没办法和我继续合作下去了呀。

真是拿你没办法。

谁叫我是一个老好人呢？

既然我们本是同类，你又帮了我那么多忙，我自然也不会看你变成这副模样而无动于衷。

所以，就让我帮你一把吧？”

凭空有风吹起。

将地上的存在化为了齑粉。

“虚无的依恋最后不会带来一点真实。

没有结果的索取。

最后又剩下来什么呢？

如果当初那样的话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这样的话会不会又是另一幅模样？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你说是吧？

■■■

在我看来。

你也不过是过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