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彪嘴里说着累死老子了,脸上却是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我很奇怪:“老段,有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让我跟着高兴高兴。”
段彪:“打仗还能有个屁高兴事……老子就是好久没这么痛快的杀鬼子了,我是想,这仗再怎么也值了!”
段彪是一个比我经历败仗还多的家伙,积郁多年的郁闷终于有了一个机会发泄,这是让他满意的原因。我甚至猜想段彪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这次行动最终会有什么结果,他更在乎的是过程,这个过程的满意程度以能杀死多少日军来判断衡量。
“但愿黄团座的后续增援赶快发过来,只靠咱们这一百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我把身体顺下也平躺在地上。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我忽地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段彪比我还要快速,他一路跑出去,边跑边叫着:“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都跟我来!”
我紧了紧武装带:“都起来了,把队形散开!准备迎敌了!”
没几分钟,段彪已经带着人跑了回来:“鬼子的斥候发现我们了!他们想要摸掉咱们的警戒哨,没有成功,就交了火。”
我吩咐着:“快快快,后撤后撤,鬼子的炮击马上就要来了!”
我们还没有退出两百米远,炮弹就呼啸着砸了进来,炮弹炸的树木断裂横飞。
“别跑了,都趴下!”我大叫着,脚下拌在一根支出地面的老树根上,摔了个就第十八滚。
毛小豆回身开了一枪,被段彪一脚踹趴下了:“都是树木林子,你能打到谁?打大树吗!”
我们伏在树木后面一动不动,任凭炮弹在我们身边炸开,炮弹炸起的泥土大片大片的落在我的身上,一个丘八被一枚榴弹炮击中,身体腾空然后重重摔在了我的眼前,我没办法不看见他死不瞑目大瞪着的双眼。
“还好没有重炮!”在炮弹刚一停歇,我立刻抖掉身上的泥土,依靠在树木上大声喊着:“步兵要进来啦!有步枪的先开枪。其他的重武器先不要动,听我命令!”
喊了一天了,我觉得自己的嗓子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自己都可以感觉的到喉咙充血的异样。
炮弹的硝烟还没散尽,枪声随之而来,砰砰砰!这是打排枪,排枪过后影影绰绰的出现了日军的影子,他们拉着散兵线,也依靠着树木掩护不慌不忙的搜索着前进。
日军的顽冥不灵在于,即使是在这样的密林中,他们依然拉出了在平原进攻才使用的阵型,举着三八步枪的日军瞄准着左中右任何一个角度,身后是两挺轻机枪押后。在我看来,这真是作死的打法,密林中本来就道路狭窄,前面蜂拥的日军其实已经阻挡住了后面轻机枪的射界。
我举着狙击步枪瞄准最前面的日军,砰的一枪,子弹穿胸而过,再击中他身后的日军——我穿了一个羡慕了好久的糖葫芦!
这要感谢这支射程超远的狙击步枪,它的穿透力远胜普通步枪,再加上日军挨的如此的贴近,这才成就了这一枪打俩的壮举。我身后的段彪哎了一声:“你小子真是好运气!双黄蛋都能捡到。”
因为我们的步枪很少,在我的命令下,其他武器都没有开火,所以我们的火力显得很零星,砰!砰!砰!都是步枪的单发射击。
日军的前锋留下了几具尸体退了下去,又过来一会儿,林子外面更多的日军开始了进攻——他们刚刚只是在试探火力。
机枪手马顺急的满脑门是汗水:“营长,我们还不打吗?”
“还不打都留着过年吗!听我枪响,所有武器一齐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