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庭岳没有等我去见他,第二天他就亲自来了见龙湾,这次的汪庭岳对我比任何一次更显亲近。
汪庭岳:“安少校,我自从见到你那天起,就觉得安少校的不凡!将来必然是成大器的人物!果不其然,我总算是没有看错人!”
汪庭岳从随身的公事包里拿出五根金条,三根分一堆,两根分一堆,说:“这次的生意,因为安少校的原因,卖出了出乎意料之外的高价!这额外的一根金条是对安少校的特别奖励!”
因为我的冷冷淡淡,山本丸一以为我们嫌他给的价格太低,索性出了最高价格,这成了汪庭岳们意外的收获,高于预期的收入,自然是让他们欣喜若狂。
我毫不客气的收起了金条,说:“汪专员,幸不辱命,您就不要太客气了,我还要多谢您给了我们父子重逢的机会!卑职再次谢过了!”
汪庭岳见我爽快的收起了金条,这是把他们当自己人的举动,他自然是更加的高兴,说:“安少校福至心灵,你们父子的重逢,只能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做为我,也不过是起到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我汪某人别的不敢拍胸脯,对待自己人,那是万万不会稍有怠慢。”
我们的会晤愉快并且圆满,临走之时,汪庭岳又拿出一封银元塞进我的衣兜里:“安先生远道而来,我也不方便前去拜会,这就算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还劳烦安少校转交给令尊,以表达我的敬慕之情!”
不要才是傻子,我毫不客气的接受了汪庭岳的心意,欢声笑语中把汪庭岳送上了车。
望着拖着烟尘而去的威利斯吉普车,黄文烈说:“我看你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来者不拒的……”
他在思索着合适的词句,我接口说:“来者不拒的婊子。”
黄文烈默认。没有比这句话更合适的。
我冷笑着:“团座,难道您觉得我对这些钱财受之有愧?若不是那个山本丸一被马顺打死,我想我都可以凭此人证,再加上那些物证,把汪庭岳送上军事法庭!”
黄文烈面色变了变,说:“安营长,你还是冷静些才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件事牵扯太多,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我忽然意识到,我这句话等于是把黄文烈也包括进去了,黄文烈自己就属于这“池鱼”之列,我要是真的把汪庭岳举报,受牵连也一定包括黄文烈本人。
整个国家在枪炮声中纷乱破碎,而自上而下的黑色交易,却从没有停止过,这样的事情多了,就会让人觉得习以为常。由此可见,我们在战场上的一败再败,并非是完全因为武器枪械和日军存在劣势,在精诚团结上注水太多也是失败的根本原因之一。
我现在的麻烦很多,我的父亲无疑是我新的麻烦。虽然他是客居此地,但是因为出手阔绰,言谈举止又颇有持重儒雅风度,在他这些唬人的外在光环笼罩下,没过多久他就陆续结识了一些本地绅士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