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威利斯吉普车风驰电掣驶过来,司机一脚急刹车,吉普车戛然而止横在了我们和乱兵之间,车上坐的是第七旅的旅长耿怀奇和他的副官。
耿怀奇阴沉着脸跳下车,看了看我们这一群,转脸对那些乱兵喝道:“你们这些兔崽子这是要造反吗!”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乱兵都是第七旅的人。
那些乱兵看见耿怀奇都傻了眼,互相看着,纷纷从隐蔽处站起身走了出来。其中那个带头的大喊着:“旅座,军统这帮杂碎抓了我们营长!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耿怀奇:“他们抓人又不是毙人,你们慌什么?都给老子滚回去!”
跟着耿怀奇来的副官大声说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旅座这是在救你们!”
耿怀奇还是有震慑力的,他一露面,这些乱兵都低头耷拉脑袋不敢再言语。
我走过去,立正敬礼:“耿旅长,卑职新200团安思虎,奉命弹压乱兵。”
耿怀奇点了点头,说道:“安营长,我的这些兵给你添麻烦了,我替他们给你赔个罪!”
我:“耿旅长,您这可是折煞卑职了,我这也就是奉命行事,既然没什么事是最好了……”
独楼的大门打开,黄杰带着几个人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我面前:“安营长,你是来弹压的,还是来叙旧的!这些乱兵为什么还不绳之以法!”
耿怀奇也不看他,冷冷的说:“安营长,这位这是谁啊,好大的口气,说抓人就抓人!”
我:“这位是军统临勐站的黄站长。”
耿怀奇:“就是趁着我不在,到我第七旅抓人的那个黄站长?”
我心想我又不是你的下属,犯不着和你像说相声一样的你来我往,这样难免会得罪黄杰,就退了一步不再接他的话头。
黄杰皮笑肉不笑的说:“原来耿旅长的大驾也在这,恕黄某眼拙了。”
耿怀奇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很会打官腔的长官,这时候也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黄站长,我就请问一句,你们抓人的依据是什么?孙营长到底是犯了哪一条哪一款的军法条例?”
黄杰:“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孙营长在本月初,本月中旬,两次在他的营部大肆发表赤化言论!我们现在怀疑他自己就是赤色分子!”
耿怀奇大笑:“你们说他是赤色分子?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无非就是发发牢骚而已。你们军统在我的地盘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了十几个人!我还是真不知道,我部队里原来竟然有这么多的赤色分子!”
黄杰:“耿旅长,我们也是为了整肃军纪,孙营长他们到底是不是赤色分子,等我们查实了之后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耿怀奇:“这样吧,黄站长,你把孙营长交给我,他是在缅甸的时候,就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兵。我带回去一审,他一定是有什么说什么!要是他真像你所说的,你放心,我耿怀奇绝不姑息!亲自给你送来!要杀要剐随你便!”
黄杰:“耿旅长您这样说,我可是没有办法答应您……要不然,您给戴老板打一个电话?只要戴老板同意放人,我绝无二话!”
耿怀奇脸色变了,啐了一口:“姓黄的,你少拿姓戴的压我!他是你的主子,不是我耿怀奇的!”
那些乱兵一看自己长官不再客气,自然都是鼓噪一片:“不放人,咱们就进去抢人!”
“狗日的,我们和小鬼子拼命,他们在后面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