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堡的大部分都是藏在地下,只露出瞭望口和射击孔,再无其他暴露在外面的部分,无论是飞机轰炸还是重炮炮击对它都构不成太大威胁。
因为首先确定不了目标的具体坐标,即使确好不容易定了坐标,暗堡的受攻击的面积又是如此狭小,对它造成的破坏力实在是有限。
相比较明堡,暗堡还不易被人察觉到他的火力点,它的隐蔽性是进攻一方的步兵最头疼的问题。
黄文烈说道:“安营长,你觉得日军的这些暗堡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很久,可是很多问题,要不是自己亲身去实践体验,永远也无法一窥全豹。
我尽量斟酌的字眼,说道:“以我的这点拙见,我觉得这些暗堡的作用主要有以下几点,首先,摩云岭的阵地落差极大,如果只依靠主堡和明壕和我们相抗衡,以我们和日军如今的实力对比,他们显然是处于下风。只有主堡、明壕、暗堡多层次形成立体的火力交叉网,日军才有可能阻止我军向前推进,至于说它的其他作用,不到真正开打的时候,我想谁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究竟藏着一些什么。”
黄文烈站起身,说道:“就这些?那好吧,我们到时候就和日本鬼子真刀真枪打干一场,就知道他们的乌龟壳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次黄文烈走的毫不拖泥带水,连一句铺垫的话都没有,站起身大踏步就走,走虎虎生风。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都忘记了给我的长官敬礼相送,我知道他对我所说的“重要的情况”很失望。因为暗堡并不奇怪,立体的火力交叉网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把这并奇怪的事当成重大情况说给他听,这是让他拂袖而去的原因。
他可能觉得我在拿这件事开玩笑,而我从不觉得拿枪去拼命这种事,能有什么好笑。
谭卫民从门缝里钻进来,说道:“怎么样?挨训了吧。”
我收拾起我脸上的呆滞和无奈的神情,说道:“挨什么训,我正在和团座商议军情大事,场面进行的十分热烈,声音略微大了点而已。”
谭卫民说道:“行了吧,安大营长,我看见黄团长的脸色就知道,哪有什么热烈,明明就是不欢而散。”
我躺在床铺上,尽量把身体舒展放平,懒散散的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无所谓尽还是不欢而散……嗳,你怎么回来了?谁让你回来的?”
我一下子坐起来,谭卫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在临勐城外带着苦力们修路筑路,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私自跑回来,这可是重罪,没有命令擅离职守,趁着或许还没被人发觉,我脑子里迅速的想着怎么才能把他劝回去。
谭卫民看出我的疑虑,得意洋洋的说道:“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胆大妄为。今天钧座带着人视察公路进展情况,我灵机一动,当场请命,要求钧座准我归建,参加即将开始对西岸的反攻,钧座特别批准了我的请求!”
我叹息着又坐回床铺上,说道:“那这下好了,我用尽心思,希望把你推出火坑,你可倒好,偏偏就要往火坑里跳!”
谭卫民惊讶的瞪着我,怒道:“原来让我去带着老百姓修路,又是你处心积虑的要把我排除战场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