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和我的副官出现在军部的时候,让门口的卫兵险些当日军抓起来,因为我们都带着枪,可是军装服饰,根本已经分不清我们是哪一国的军人。
我对神经过敏的卫兵说道:“我是新200团一营营长安思虎,我有重要事,要面见钧座!另外,五里地外有一个伤兵,可能是骨折,请你们派人去救援。”
在滇西远征军中,我不是一个普通营长那么简单,我还是临勐谭半城的女婿,还是一个扳倒自己上司,被看做是脑后长着反骨的家伙。
我复杂的名声让我得到了钧座百忙之中的接见,在军部的一个小会议室内,我和我的副官如同一对泥猴成精一样,站在钧座面前。
钧座看着我们这副形象直皱眉,说道:“听说你们遭到了日军的炮击?”
我说道:“是,钧座,要不是卑职跑得快,可能这会儿,也不可能站在您面前。”
钧座冷哼着,说道:“你本就不应该站在我面前!我已经命令你们新200团,立刻准备渡江增援,你身为一营营长,这个时候出现在我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再敬一个军礼,说道:“钧座,卑职之所以拼命赶过来,就是因为接到了您要求我们渡江增援的命令,才特意为此而来!”
钧座说道:“哦?说说你的理由!”
我说道:“钧座,卑职奉命进行了一次渡江侦察,也参过第一次的渡江作战,所以卑职对西岸日军的布防可以说非常熟悉。”
钧座说道:“那又怎样?熟悉西岸阵地的人大有人在,并不是只有你一个!”
长官们似乎都喜欢打断下属说话,以显示他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天威,而其实他们都非常清楚,下属们一定会有他们的理由。
我接着说道:“卑职认为,以西岸日军防御之严密,加上我军已经失去了地利,现在又是赶上了雨季,山路湿滑泥泞的程度不是军情报告里写的那么简单。钧座看看我们二人这副狼狈相,就知道山路泥泞到什么程度。”
钧座说道:“我很忙,你想要我听你说完,就不要说与军情无关的事!”
我说道:“卑职不敢耽误钧座宝贵的时间,所说的都是与军情有关。湿滑泥泞的山路,加剧了我军自下而上进攻的难度,卑职亲身体验过,冲锋的时候常常会摔倒,对敌射击连枪都拿不稳。就因为我们失去天时地利,所以才有了第一次渡江进攻的失利,以及这次渡江进攻的所遇到的困难!”
这一次钧座倒是没有打断我,他在沉思,这是一个好现象,起码说明他不再认为我是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安营长,坐下说话吧。来人!”钧座对门外喊着。
一名少尉军官出现在门口,说道:“钧座,您有什么吩咐?”
钧座说道:“去军需仓库给他们拿两套干净的军服来,一个营长,脏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有失军人仪表!”
“是!”少尉转身要离开。
我连忙拦住他,说道:“钧座,请先等一等。衣服不是最重要的,衣服脏了可以换新衣服,命要是没了,可就怎么也换不回来。”